小何将张依一带到一间宿舍门口停下来, 轻轻地说了声:“到了!”
张依一站在门口, 心砰砰直跳。那人正坐在窗前,从方格窗棂的窗户里映出清冷模糊的身影。
小何上前敲门:“刘政委, 翠翠姑娘给你送月饼来了!”
张依一屏住了呼吸, 紧张地等着屋里的回应,那个冰块不会将她拒之门外吧?
令她意外的是,屋内很快就有了动静,先是拉动椅子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后, 门从里面打开了。
“进来吧!”刘恪非淡然地扫了张依一一眼, 视线落在了她手上捧着的油纸包上。
张依一欣喜地进了屋, 这是她第一次进刘恪非的宿舍。宿舍布局大小和张铭恩以前的宿舍一样, 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还有一个衣柜和盆架。
刘恪非搬过一把椅子,放在了张依一面前,示意她坐下来。
“刘政委,我做了月饼,拿给你和小何尝尝,谢谢你那晚送我去医院。”说到医院,张依一倏地飞红了脸。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嘴欠, 怎么就提医院这茬了呢?自己那晚蹭了他一身眼泪鼻涕, 还抱着他的胳膊叫爸, 还能再丢人点吗?
“刘政委, 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小何冲刘恪非挤了挤眼睛,被刘恪非一记眼刀子甩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
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房间里瞬间陷入安静中,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你…”“你…”
两人又同时闭了嘴,最后还是刘恪非开口说道:“谢谢你的月饼,我送你去医院不值得一提。”
这下,张依一的脸更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那个,刘政委,我那晚…那晚..,烧糊涂了,才胡乱叫你爸的。其实,你一点都不老的!”
“………”刘恪非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这是夸他年轻吗?
“还有,开国大典那天,你是故意那样说的,是为了麻痹特务,好趁机救我。”张依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是蚊子叫:“你是为了我好,是我误会你了。”
“想通了?”刘恪非嘴角噙着一抹笑,极浅极淡,淡到几乎看不出来。
“嗯,想通了…”张依一愣在了那里。他居然对她笑了,笑的好看又温暖,好像冬日的暖阳,能把结了冰的心都给暖化。
“刘政委,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张依一这样想,也这样说了。
刘恪非:“………”
他该怎么接茬?这姑娘总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依一越来越熟络,见刘恪非一直站在桌前,她大方地朝他抬了抬下巴:“你别站着啊,你这么高,站在我面前,让我很有压迫感。”
刘恪非嘴角抽了抽,这是他的宿舍啊,这姑娘还真不客气。他压下翘起的嘴角,淡定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听小何说,你在自学,准备明年考大学?”
张依一高兴地笑了起来,一双神采飞扬的杏眼亮晶晶地看着刘恪非:“嗯,我不想在被服厂干一辈子,我要考医学院,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
刘恪非微怔,眼前的姑娘笑容灿烂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尤其是唇角那对俏靥盈盈的小酒窝,让人莫名地心情好。这是一个自强自立,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姑娘。
他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想了想说道:“要是有什么困难和需要,可以让小何告诉我!”
“干嘛还要通过小何,我直接找你不行吗?”张依一脱口而出。
刘恪非:“……”
这姑娘给个梯子就上墙。
现场的气氛再次陷入凝滞中,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很快,张依一又找到了话题,她指了指桌上的纸包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