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唯独陆程安反应迅速,一个猛扑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
从下往上看——
女人整个人摇摇欲坠地挂在空中,只左手被人紧紧地拽住,男人上半身都探了出来,一只手死命地拽住她。
女人眼里涌起热泪,后怕涌上心头,嗓音发颤,带着哭腔:“求求你别放手,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人总归是要到鬼门关走一遭,才珍惜活着的每一刻。
陆程安咬牙,“我不会放手。”
朝夕跑了过来,伸手想要帮他,却被他制止:“换别人来!”
他大吼:“没人吗?保安警察呢?”
朝夕:“我来。”
“你的手不是用来干这种事的。”陆程安咬着牙,他的额间已有涔涔汗液滚动,他半个身子倒着,血液流通不畅,脸涨得通红。
朝夕一愣。
她发愣的空档,保安们已经冲了上来,合力帮着陆程安把女人拉了上来。
女人喘着粗气,无力地倒在一边。
朝夕上前,粗粗地给她检查了下,确定她身上除了擦伤以外没有别的问题之后,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她,“你到第一医院重新挂个号,再做一个检查,然后联系我,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女人泪流满面,一口一句谢谢。
有围观群众上楼,似乎和女人认识,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劝慰她。
朝夕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转身,看到站在天台边缘的陆程安。
天台边缘没什么围护措施,半人高的水泥围墙,陆程安半靠在那儿,探头往下望了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地笑来。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云翳下压,狂风肆虐,他的衣服被风灌的后背鼓起。
他转头,看到了朝夕。
她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视线往下移,聚焦到他的手肘上。
她伸手,扯着他的袖子:“流血了。”
陆程安才注意到,他探头,只看到衬衣上沾着的红色血渍,后知后觉,手肘处有疼痛感涌了上来。
朝夕往围墙上看了看。
半米宽的墙上堆积着不少的沙砾,粗糙尖锐。
他刚才的姿势……
朝夕往他腰上看去。
干净的白衬衣已经蒙上一层泥色,衣料摩擦破损,朝夕伸手,欲往他的腰上摸,却被他反手制止。
抬头,对上他隐晦的眼神:“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的腰不能随便摸?”
他到仍旧是好兴致。
朝夕嘴角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来,“摸了会怎么样?海绵体膨胀?”
陆程安万万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么句话来。
也没想到,她连开黄腔都能开的这么斯文且含蓄。
他忍不住地笑。
低垂着脸,薄薄的唇勾起一个浅淡又轻挑的笑意。
朝夕毫不在意,从他的手里抽回手,挑起他的衣角,指尖冰凉,触碰到他的腰肌,有热意传来。
二人俱是一愣。
有风呼啸。
朝夕抿了抿唇,拨开他的衣服。
果然,他的腰上一片红肿,有细细密密的细小血丝蔓延其中,甚至中间还有几颗石子在血液中翻涌。
朝夕的脸色沉了下来:“得处理一下。”
陆程安在此刻分外温驯:“去哪儿处理?”
“我家,”朝夕看着他,眼神清明,不掺杂任何私欲,“我家有简单的工具可以处理这个擦伤。”
他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她话甚至还没说完,他就应道:“——好。”
朝夕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但也没戳破。
二人刚进大楼,身后大雨瓢泼落下。
朝夕转身,室外雨倾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