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
可他话还没说完,有点扭曲的电子音便幽幽响起。
“欢迎,阮闲先生。今天是2107年3月17日,祝您度过美好的一天。”
甜美亲切的声音混了变调和卡顿,生生多出几分阴森。紧闭的金属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向两侧撤去,门后走廊的壁灯霎时亮起,其中几个不住闪烁。
阮闲攥紧支架,小心地挪进走廊。
有点不对劲。
无论自己当年被定为死亡还是失踪,研究所都不会保留他的权限,更别提把信息同步给新设备。不过目前莫名其妙的事情过多,不差这一件。阮闲的注意力很是集中——既然这里设施相对完好,找到水的希望也大了不少。
水声由模糊沉闷变得清晰可闻。
舔舔干裂的嘴唇,喉结动了动,他几乎是本能地拐到了自己当初的住所门前。这扇门离入口最近,门前积了薄薄一层尘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阮闲将罐头塞回腰包,握紧武器,后背绷紧。随后他用指尖磕了磕陌生的安全锁,顺从地让透出来的光快速扫过自己整个身体。
“欢——欢迎回……家。”不带情绪的电子音断断续续,比门口的更为扭曲沙哑。
这次门没有立刻打开,熟悉的密码光屏浮现在眼前。
阮闲皱起眉头。
密码光屏上不住闪过各式图景。兰花照片、建筑物、整页的物理公式和数学算式、复杂的分子结构、甚至还有几份乐谱和文学作品节选。数十张图片混杂在一起,飞快闪动和切换,如果要公开出去,绝对需要专门做个癫痫警告。
强撑起精神,阮闲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飞速闪烁的光屏。
不到十秒,图片播放完毕。他沉思片刻,伸出手指,在空白下来的光屏上画出一个繁复的图形。灼热的指尖刚刚抽离光屏,沉重的门喀嚓一声轻响,继而无声地滑开。
……一切都是老样子。
当初他很喜欢把各种资料带回房间研究,安全起见,阮闲专门给自己写了套密码系统。每次图片的播放次序完全随机,而图片的联想和推断只能由他本人脑内完成。
那些图片里的东西只对自己有意义,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使用这套密码机制。
事情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阮闲从不怎么稳固的临时支架上掰下根管子。确保它能让自动门能留条缝后,他将手指扣上扳机,尽量安静地将自己拖进房中。
房内布局天翻地覆。
阮闲喜欢暖色调、偏放松的装修风格。在他“今天”早晨离开房间时,人造阳光还洒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将木桌小半边照得发白。而今宽大的前厅被隔断,门前只留下让人窒息的狭窄空间,活像跨进了另一个走廊。
房内的感应灯应声而开。
原本的家具一件不剩。木地板换成了瓷砖,冰冷坚硬。靠墙一侧贴着个半人高的粗糙铁柜,柜门微敞。阮闲靠住墙,用支架拨开柜门,只发现了几套真空处理的制服式衣物,外加两双普通胶靴。
没有水。
阮闲毫无留恋地离开柜子,停在多出的那堵墙前——墙的质感很奇怪,看上去不算厚。其上唯一的门似乎没什么玄机,只是个普通的拉门。
响亮的水声就在墙后。
阮闲将手中的枪举高了些,倚上门侧的墙面,竭力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扯开拉门。
除了平稳的水声,房内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响起。阮闲耐心地等待几分钟,随即抓回支架,谨慎地瞥向门内。
然后他不由地止住了呼吸。
门内十分空旷,原本嵌入巨大电子窗的那面墙如今被各式各样的机器塞满,不再有虚拟景色的位置。而正对门的那面墙则很难再被称为“墙”。
巨大的水缸占了一小半房间,透明的厚玻璃撑满了天花板到地板的空间,两端延伸到两侧墙壁。一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