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称奇,盯着韩国夫人看了会儿,禁不住赞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能想出这么多花样儿来!”
“嗨,”韩国夫人摆摆手,失笑道:“现下想的再好,也只是镜花水月,不亲自去办,谁知道会怎么着?光说不练假把式!”
乔毓也笑了,却听韩国夫人道:“这事儿太大了,我一个人,怕是做不了主,看起来不甚要紧,来日牵扯却多,还是叫皇太子挂个名在那儿,我才好做事……”
乔毓也明白她心思,点头道:“好,我去跟阿琰讲。”
韩国夫人说了这么久,嗓子已然有些干,白露送了梅子汤来,她端起来饮了口,方才继续道:“至于慈善的事儿,却还要徐徐图之。我虽有一品诰命,但毕竟年轻,在那些上了年级的命妇面前,难免会有些气短。”
“再则,”她敞开天窗说亮话,直言不讳道:“慈善慈善,首先就要有钱,可一旦有了钱,也就有了是非。慈善机构的权柄决计不可落到一人手里,若没有人监察牵制,怎么都是不成的,宁肯相信规矩制度,也别相信人心。”
乔毓已经决定将这事儿交给韩国夫人去办,她却仍能说出这样的话,心性实在坦荡,人也敞亮。
她笑了笑,道:“那你待如何?”
“我打算设置一个慈善机构,邀请有名望的命妇加入其中,我年纪小,镇不住场子,当个副手跑腿儿到还行,却没法主事——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副手,也得多准备叫上几个命妇才行,人少了,办不成事。”
韩国夫人显然早有打算,闻言便道:“你觉得,请武安大长公主来领头,怎么样?”
武安大长公主是太上皇的妹妹,皇帝的姑母,德高望重,即便是皇帝和乔毓,也很是敬重,闻言便赞许道:“这个人选挑的好!”
“武安大长公主主事,我做副手,淑质年幼,却有公主身份,也可做个副手,至于其余几人,便该在公府命妇中拣选了,”韩国夫人侃侃而谈,道:“先小人,后君子,账目应该由所有人进行监督,最后交由主官复核,人事开支不得高于捐款的百分之十,若有人敢在这上边儿伸手,严惩不贷!同时,也别想着叫人出力出钱,却落个一场空,或许可以在邸报上设置个版面,专门用来褒赞善心人……”
“好,好好好!”乔毓心下赞叹,禁不住笑道:“我原先只想着试试看,哪曾想你给了我这样大的惊喜,若是我,必然做不到这样细致!”
“都是空话罢了,你如何会想不到?”韩国夫人谦逊的笑,又道:“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
韩国夫人的事情,到底是没瞒住乔老夫人。
她老人家见多了风风雨雨,并不像寻常老妇人那样,听说侄女与丈夫义绝,便呼天抢地,想要劝和,只拉着侄女的手,关切道:“不后悔?”
韩国夫人轻轻摇头:“不后悔。”
“那就断了吧,”乔老夫人笑容慈爱,将她搂到了怀里,心疼道:“这么好的孩子,委屈你了,不过没事儿,更好的还在后边儿呢,咱们不急……”
韩国夫人父母早逝,乔老夫人说是伯母,实际上与生母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鼻子忽然有些酸,不是因为纪明,只是因为此刻家人的爱护与怜惜。
她埋头在乔老夫人怀里,含泪点了点头。
乔毓打算带韩国夫人一道往万年去的事情,乔家人很快便知道了,对此也都表示支持。
无论是谁,碰上韩国夫人那么一档子事儿,想必都是糟心的,借机换个环境,倒也是件好事。
再则,乔家的女人们,无论是媳妇还是女郎,骨子里都憋着一股气。
她们不甘心只在后宅里相夫教子,也曾经畅想过像男人一样出仕为官,一展身手,现下见韩国夫人有了这样的机会,心下羡慕,却不妒忌,反倒纷纷加以勉励。
韩国夫人有些感慨,送两位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