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见过了二嫂,与柚果、绵润玩耍了好一会儿,用过晚膳后,便随着太子进了养心殿。
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舆图,囊括了整个西北疆域。他听了一耳朵攻打大小和卓的战事安排,什么先锋军、后勤军,还有气候、地形、水源等等等等,听得眼皮耷拉,昏昏欲睡。
太子心里好笑,任由他去;乾隆听重臣们分析战事,没空管他。
许久之后,永琮被阿桂将军的请命声惊了一个激灵。
阿桂声如洪钟,“奴才定不辱使命,荡平回部,生擒大小和卓……”
此次大军主帅的头衔,依旧是阿桂得了去。
同僚们艳羡的目光瞧来,阿桂捋了捋短须,满面红光。万岁爷亲口承诺,若是打了胜仗,便奖赏他章佳氏一族,抬入上三旗!
这样天大的荣耀,让他战意升腾,恨不得立即出征。
商议好了战事,天色已晚,眼见着太子殿下有事禀报,大臣们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
永琮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睁着,乾隆无奈地吩咐吴书来:“搬凳子来,并一盘点心……”
吴书来笑眯眯地应是,永琮瞬间就清醒了,欣喜地睁大眼。
皇阿玛居然没训他!
盘子很快就端了过来,永琮幸福地捏了一块,掰起指头数了数,今天吃了多少来着?
他在旁边仓鼠一般地啃点心,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二哥和皇阿玛的对话。
太子严肃了面容,一拱手,低声说了一部分宗室和八旗的密谋,他们想把永琮提到前台,拉下他的储君之位,包括永瑍也有牵扯。
乾隆原本微笑的面色骤变,眉心紧紧皱了起来,许久之后,重重一拍桌子,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禀报完后,苦笑一声,掀起袍角,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拱手道:“皇阿玛明鉴,儿子不敢有半分欺瞒。他们竟想把永琮拖下水来,利用皇阿玛的圣心,让兄弟相争,以至于废了儿子的太子之位……何等的胆大包天,罔顾人伦……”
他的神情低落,像是被气得狠了,“……儿子宁可不当太子,也要让他们尝到应有的苦果!”
吴书来大惊失色,差些跪在了地上。
我的太子爷,您在说些什么?
永琮吓了一跳,这和二哥说过的剧本不一样啊!
他跟着跪在太子旁边,小心地叫了声二哥。
乾隆抖着手,大喝一声,“永琏!不当太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竟说的出口!”
“是儿子的错。”太子低低地道了声罪,语气委屈,“皇阿玛,儿子只能前来养心殿,向您讨个公道了……”
乾隆又气怒又心疼,既气那些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又心疼自己的嫡长子。
永琏长那么大,向来不会诉苦,更不会和他说这些。
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满是委屈,乾隆爱子心切,很快就原谅了太子的口不择言,而是心疼不已。
乾隆想着,永琏要不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怎么会来找朕?
争储,夺嫡,两个词,再忌讳不过了。皇家最不缺的就是猜疑,但永琏毫不隐瞒地讲了这些,话语间,满是对他这个皇阿玛的信任……
乾隆眼眶微微红了,又一次生出了那样的念头。
儿子这般濡慕自己,他怎么舍得永琏年过不惑,甚至是知天命之年才登基呢?
他的身体康健,虽不知能活多久,但就如永琏所说,那些八旗宗室,都盼望着朕活得长久。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会生出忌惮之心,乾隆不愿意步上他的皇玛法的后尘。
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但废太子的情景,绝不可能出现!
“快起来,小七,你也起来。”乾隆叹了口气,亲自上前扶起太子,转头对永琮道。
太子用手捂了捂通红的眼眶,哑声道:“多谢皇阿玛。”
永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