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头一次见到在床上养鸡养鸭的,这要是说给别人听,怕是没人相信。
“你可真行。”
“这小东西,没事。”小芸听出了我的画外音。
“你这大干净人啊,说你啥好啊!”
“这不是铺着报纸呢吗!”小芸三下两下换了报纸擦了地,拿起窗台上的一瓶白酒,喝了一口,噗噗的喷在床上和地上,连喷几口。“消消毒。”她笑着,我只知道小芸有严重的洁癖,却不知道她是这样的洁癖。
“哎呀,我可长见识了。”
“是吧,走,我请你出去吃饭,咱这新开了一家馆子,味道贼拉好。”收拾完毕,小芸换好衣服说。
“好,”临出门时我拿出二百元钱递给小芸:“给小峰买点吃的。”
“不要不要。”她后退着,边急切的摆着手边说。
“咋啦,你看你,这钱又没毒。”莫名其妙。
“不是...真的不要,你快装起来装起来。”她的声音提高了三度。
“干嘛,你嫌少?这是给孩子的,我也没买东西。”我说着要往桌子上放。
“别放别放。”小芸大叫着,像受了惊吓一般瞪圆了眼,好像那钱是张着嘴的怪兽随时要咬她一口似的。“千万别放。”
“咋啦?”我看着脸都急红了的小芸,吓得赶紧收住了手。“你干啥,这一惊一乍的,整的我直发毛,咋的,你又中邪了?”
“没有没有,不是,看你说的。”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可千万别往桌上放,我收下就是。”她走近我,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锃亮的镊子伸过来,小心翼翼的熟练的夹住钱:“我收下就是。”她夹着钱走到窗前,放到一个木盒里,又从另外一个木盒里拿出一张纸币大小的事先裁好的报纸平铺到窗台上,再用镊子把钱捏到报纸上,包上,放进兜里。“我收下了。”她说。
“你这是...”
“钱脏。”
“天啊,”我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你,不能碰钱?”
“钱脏啊。”
“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可是报纸不脏吗?”
“报纸不脏。”
“哈哈哈,没听说过,报纸上还有铅啊,铅不脏吗?哎,铅还有毒呢。”
她笑而不语。
“哎哎,你钱没装好,露在外面半拉呢。”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提醒她,钱,有一多半露在她的兜外。
“装好了。”她看也不看。
“没装好,露着一半呢,快点,丢了咋办?”
“没事,这样就中,嗨,我老丢钱。”
“你,不愿意把钱全都装进兜里?又嫌脏?”
“钱上有细菌。”
“包着报纸装进兜里,也不行?”
她笑了。
“你不怕被别人偷了?”
“我这一年年的,丢老钱了。”
“那是你有钱呗,外带着你还有毛病。”我忍不住嘲笑她。“要是我生活在这儿,我天天跟在你后头。”
“为啥?”她不解。
“跟着你捡钱呗。”
“哈哈哈…”
久未回来,故乡还是有很多变化的,比起以前干净了许多,旧房子少了,新房子高了,街道宽了,路面广了,花花草草茂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们也文明了不少。红星照相馆,川州电影院,人民供销社,一个个建筑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路上,不停的有人和小芸打着招呼,她爽朗的回应着,并自豪的告诉每一个人:
“这是我妹,从大城市来的。”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日子。
“看,大柳树商厦,你还记得不?”小芸停住了脚步对我说。
“记得呀。”我也停住脚步,向马路对面看去,大柳树的四周虽说多了不少楼房,但记忆里的商厦依然威武高大,敦实气派,它一直是我们小城的商业中心,三层楼,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