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在咫尺,帝都的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潮涌动,飘扬的国旗,闪耀的灯笼,精美的中国结,共同编织着繁华盛世的红火景象,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古老的民俗风情使人应接不暇,人人谦和友爱,个个笑容甜蜜,大家期待着新年,期盼着奥运,我也置身于其中,享受着欢乐中国年带来的喜悦气氛。逛了一天的街,我心情大好,看着满屋堆着的年货,它们仿佛也染上了快乐的颜色。
“今天他咋样?”晚上,高秀枝和三月回来,我应付差事似的问道。
“挺好的。”
“他没说点儿啥?”我又问,我敢肯定,我和大卫不在跟前儿,佟仁一定会提些要求的。
“就问问在哪儿过年。”
“没说别的?”
“没有。”
“那我出门时,他和你嘀咕什么了,刚才问你,你也不说。”高秀枝问三月。
“没说什么。”
“说吧,我还不了解他?”高秀枝说。
“他和我要一千块钱,我没带那么多,给了他五百。”
“他干嘛跟你要钱?!”没等高秀枝开口,我先起了急,只要一听到佟仁和我们要钱,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说过年时要给孩子们点压岁钱。”
“你为什么要给他?”果然,高秀枝也炸了锅,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满脸通红,高秀枝只要一生气,就会是这个样子。
“咋能不给,他都张口要了,再说,病房里还有别人看着呢,我就给了五百。”
“五十也不给他,那个王八犊子。”高秀枝的脸涨得越发的红。“给他钱?!都多少年了,他给过我钱吗?给他!!你们怎么这么向着他啊!你们说说,这一年年的他一分钱不往家里交不说,吃的喝的还光让我掏,啊,越来越的一天到晚的净算计起你们来,你们一分钱也不行给他!宁可给王八犊子也不给他...钱,他借给外人中,对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毛不拔!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是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也不怪高秀枝生气,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些年来,我们想从佟仁手里要出一分钱,那简直无异于海底捞针,别说他从不往家里交生活费,就是偶尔我们周转不开时想和他借个三百二百那也是天方夜谭。等我们逐渐的长大了宽裕了,他却绞尽脑汁算计着尽可能的把我们挣的钱装进他的口袋,这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就是,你干嘛给他?”我也埋怨着三月。
“不是我心狠,你们听听——我本不愿意和你们念叨,怕你们听了又生气,可这些话不说,你们不会知道,而且压得我也实在难受,你们听听,他像话吗?这次来住院之前,佟小江又去咱家了。”
“又和他借钱去了?”没等高秀枝说完,三月就问。
“是,又和他借钱去了,这次说什么要合资办砖厂,说到时候给他高利贷的利息,啊!把钱借给别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回头就从你们手里抠,这是什么人啊?这个王八犊子!他什么时候给过我一分钱啊?”
唉,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是啊,高秀枝说的没错,从我记事起,我不曾记得佟仁主动给过高秀枝一分钱,或者是送给她哪怕价值一分钱的东西,没有,一次都没有。他宁可给他五哥二婚的媳妇买衬衫,给他外甥媳妇送围巾——他外甥当着个不大不小的官,给刚认识的所谓的朋友买烟酒,就是不给他自己的老婆孩子花一次。
“他这个人啊,不说脑子进了泥石流,也是让驴给踢了,分不清里外。佟小江他们,除了和他借钱,给过他什么?连瓶汽水都没给他买过,大老远的来家里,次次空着手,连一斤槽子糕也没拿过,还能给他利息?——笑话!到时候能还他本金就烧高香了。”
“是呢。”
“他咋就不想想,除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谁能管他!他那些侄男外甥女,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