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其他大臣们或多或少的惨状,誉王与下狱前,除了神色疲惫些,衣物脏乱些,倒是没什么差别。
他双手皆被镣铐吊着,看清来人,嗤笑了声:“怎么,圣上这般有闲情逸致,还来看看他沦为阶下囚的胞弟啊。”
一番话被他说得阴阳怪气的。
皇帝还没出声,江稚鱼却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誉王脸上的笑收起,一双阴冷的眼眸看着江稚鱼,皇帝也疑惑地看着她。
江稚鱼笑着摆手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给其他人灌输着皇帝不是他真正的兄长这个概念,自己却在背后一口一个自称胞弟。】
【啧啧啧,要是被外面那些人听见了,脸色一定很好看。】
皇帝:“……”
听她这么说,设想了一下那些人的脸色,皇帝也不禁轻笑了起来。
誉王:“……”
“皇兄可当真是看重她,不知道的,还以为……”
他还没说完,皇帝便径直打断了他:“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相信你?”
“……”
誉王眼珠微转,眼神在他的脸上游移,拿不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小心翼翼道:“你在说什么,我……”
“你听不懂?”皇帝提前接过话:“这句话,朕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你既然知道有母后的遗言在,朕不会动你,何必像那些人一样,来搪塞朕呢?”
“更何况,搪塞便能逃避过去吗?”
誉王看着他,心念一动。
他这般肆无忌惮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个,但他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毕竟母后已经走了,她的话能保住自己一时,能保住一世吗?
万一皇帝那天,不想遵守了,自己该如何?
这种事关生死之事,当然是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现在被皇帝挑明了,吞咽着口水:“你当真,不会动我?”
皇帝眼中的笑意更深:“自然,你毕竟是朕的胞弟,我们身上流着的血,是一样的。”
【孜然,吃着更香。】
【怎么都喜欢用这两个字来骗人呢?】
皇帝一顿,誉王并没有意识到皇帝一瞬间的不自在,内心狂喜。
但他显然还是有些疑虑,开口道:“皇兄不如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这样弟弟才好解释啊。”
皇帝笑着将刚才闻太傅所言之事说了出来,誉王脸色煞白,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你、你不生气?”
“既然知道他们说得是假话,我又何必同这些人置气。”
他说得坦然,誉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小心开口:“我、我给他们看的,倒也不是假的。”
开了话头,接下来的话便简单了,誉王继续道:“父皇自追寻长生之法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一点你也知晓,他开始广纳后宫,不理朝政。”
“母后就是再怎么聪明,也防不住每顿饭菜里的毒药,每双推向我们身后的手,所以,她想了个办法。”
“在宫外,找一些与我们年纪相仿的兄弟,来做我们的替死鬼。”
“我就是给他们看了一些这些记录罢了。”
誉王没在回忆,草草将结果告知了皇帝。
原来如此,皇帝深吸一口气,母后死后,他人言式微,宫中的大部分东西皆被他人抢了去,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些书信,还到了誉王手里。
皇帝沉沉地看着誉王,目光幽暗。
“那些兵马?”
“有些是我雇的江湖人,有些是他们提供的,我自己的人都在城外。”
知道了皇帝不会动他,誉王倒是没隐瞒,如实相告了。
和江稚鱼的心声对了一下,皇帝没想到誉王这般坦诚,眉梢微扬。
知道誉王是在讨好自己,皇帝心里轻笑了几声,也没什么问得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