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吸了一口气:“伶牙俐齿。”
这四个字中未见多少怒意,只是长辈被小辈顶撞,不予计较的语气。
她继续道:“哀家有个侄子,在翰林院当差,你们二人可曾见过了?”
“并无,”江稚鱼不顾太后难看的脸色,径直道。
太后:“……”
她嘴角一抽,带着护甲的手指略微活动着:“没见过也无妨,安弘他脾性极好,你见了,定会倾心,既然今日你也来了,不如我便将安弘叫来,你们二人见个面,便将这婚事定了,你觉得如何?”
她这话外之意,便是要强行赐婚了。
皇帝面色一变,忍不住开口:“婚嫁之事不得儿戏,怎能这般轻易便定下来。”
“皇帝此言差矣,”太后眼神盯着江稚鱼:“怎是儿戏,哀家的侄子,皇帝莫非还信不过?”
得,自己好心救她一命,她还不领情。
皇帝看向江稚鱼,反正只要她不当众动手,说什么话,自己也都能给她兜住。
“稚鱼,怎么不说话?”太后关切道。
“你发问前似乎从不思考,我在给你机会弥补,”太后微愣,还没来得及生气,便见江稚鱼又道:“我觉得你可以开个地窖养蘑菇,但是你好像没有窖养。”
太后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下勃然大怒站起身,食指指着江稚鱼:“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同哀家这般说话!”
她正要喊来人,却听得一声轻响,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母后,稚鱼她年纪尚小,童言无忌,母后又何必同她计较呢。”
太后眸中满是惊讶:“皇帝,她这是在以下犯上!如此出言不逊,你却让我不要同她计较?”
皇帝面色不变:“朕已经说了,她年岁尚小,母后,朕不想说第三遍。”
太后突然顿住,哑然失色。
萧翎羽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一旁的宋时微满是失落,按方才的相处来看,皇帝对太后应是忍让的啊,怎么涉及到江稚鱼,皇帝便这般强硬了?
但若是太后比皇帝再强硬一些,皇帝是不是就会先退一步?
宋时微看向太后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希冀。
太后却像是一瞬间收敛起了情绪一般,笑容虽有些僵硬,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罢了,终归是个孩子,哀家也不计较了,”她带着护甲的手轻抚着自己眉心。
江稚鱼也默默收回了自己袖间摊着的手掌。
【真是笑脸给多了,惯的都是病。】
【不是说自己难以入睡吗?那就别睡了。】
皇帝:“……”
萧翎羽:“……”
“母后看来身子不适,可要唤太医?”
太后摆了摆手。
皇帝也不再劝,径直起身,行了个礼眼神看向江稚鱼,便走了出去,江稚鱼紧随其后,萧翎羽也跟着走了出来。
出了殿门,江稚鱼还余怒未消。
【本来不想管她的,非要跳到我面前,这探花郎日后你要是能得手,我和你姓!】
皇帝:“……”
探花郎?什么探花郎?
萧翎羽瞳孔微颤。
这话的意思,她难道已知晓此次高中之人?
若能从她口中套出人选,先行接触……
【还有这个皇帝!老是迁就她做什么?哪个太后敢把对皇帝的杀意摆在明面上啊!】
突然中枪的皇帝:“……”
无辜且委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
【被耍得团团转,哪有一点当皇帝的样子!那个太后一直在算计你啊,你倒是查查啊!】
皇帝神情微惊没有作声。
【她那个孩子又不是你害的,是她自己干的啊!】
皇帝:“!!!”
萧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