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脓血缓缓开始流淌,浸透了衣衫,散发出一种农家肥的味道。
石一嗔背着手看了一会,坐回到交椅上喝茶:“去,拿一只狼蝎来蛰他。”
林玄礼应了一声,去养毒虫的室内捉了一只,筷子夹出来搁在铜钵中,蝎子往出爬就会失败的滑下去,气的用尾巴蛰人将铜钵敲的当当响。
端过来用筷子扒拉两下:“师父,我蛰他左手使得不?”
石一嗔抓着小布袋搁在鼻子下,微微点头:“蛰心口更好,你没这个胆量和眼力。”
“弟子肉眼凡胎,怎么看它注入了多少毒素?”
石一嗔无语:我就能看出来,你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这是天赋。你要是会,天生就会,要是不会,学也学不会。
原本水肿胖子连脖子都肿的粗大了,现在淌了许多黑血,臭秽不可闻,肿胀却已经消除了很多。
再用狼蝎一蛰,当做抗凝血剂来用,污血继续流淌。
伤者仿佛一个被扎了三针的气球,突然开始放气,缓慢但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
林玄礼凑近了仔细观察伤者的变化,翻了翻眼皮,指尖沾了一点污血,捻了捻嗅了嗅,分辨用的是什么毒,寄存了多少日,摸着脉象的变化,感受他体内的变化,思考该怎么用药,认真学习。
石一嗔道:“你们几个别闲着,去外面抓几只鹌鹑和蛇来。”
郑飞战战兢兢的问:“要抓什么种类的?公鹌鹑还是母鹌鹑?”
石一嗔:“公鹌鹑五只,母鹌鹑五只,蛇要一斤往上,抓十条。有野鸡也可。都要活的。”
林玄礼本来在仔细观察病人的变化,褪去的水肿,以及思考后续的用药,分出一点心思听师父的训话。忍不住翘起嘴角,最近天太热又干旱,每天都得伺候草药疯狂浇水,给蛇换水降温,弄了一锅卤汤,卤蛋卤鸡卤鹅,酱香浓郁,食材焯水之后扔进去就完事,可以躲远点偷懒。配上自己种的黄瓜小葱,或就饭,或卷饼,或是麻酱拌面配卤肉。
但自己一天到晚干活都忙不完,给菜地浇水施肥、给草药浇水施肥驱虫、喂鸡喂鸭,给所有毒虫准备饲料虫虫和降温通风、拔草、背书、炮制夏季收获的草药,晒将要生虫的草药、晒菜干、练习针灸、练武。除了夏天热死的鸡和鹅,只在后山下了几个笼子和夹子,抓到什么炖什么。钱倒是有,赶路的轻功也有,大多数没时间跑去村里买肉,偶尔去一次,猪肉也已经挂了两天不新鲜了。
“看到篱笆墙围起来的园圃不要进入。”
李秀连声答应:“这就去,这就去,能讨口水喝吗?”
“那口缸里的水能喝。”
郑飞还不肯离开,本以为哥四个去抓就能行,被李秀扯了一把,明白过来人家毒手药王要拿自家兄弟当教材,教徒弟。过去围着水缸痛饮了一顿,都出去抓飞禽和蛇。
石一嗔道:“多放些辣椒,别那么抠抠搜搜。这毒确系是我那好师弟所制,他沦落到贩卖毒药为生,可笑可笑。石万嗔现在应该在天山附近,这毒制出来就得立刻使,其中有几样原材料出自回疆,不易保存,咱们这里没有。你记住中毒的特征,以后要是自己中了毒,用粗针刺穴放血。不用蝎子咬,处理的快一些,在针刺处拔罐三次,青色血出尽毒就解了。中这个毒之后不能运功逼迫毒,越运功越逆行向心脉。”
林玄礼:“是,弟子记住了。那几样材料都是什么,师父稍后说一说。辣椒放多了影响味觉,分辨药味时有些受影响。”我也是忍痛不搞麻辣味的,为了学习!
石一嗔断然道:“那是你。区区辣味都能影响分辨药味?等将来我抓住石万嗔,你给他灌两碗辣椒油?四逆汤加芍药根,煎药去。”
林玄礼对于天才也没什么好说的,把折扇留给他,应命去煎药。
煎好了药端过来时,框里的人已经变得干瘪消瘦,身上的肥肉瘦肉几乎都被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