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看许炮三一副赶尸样儿,不甚喜欢,但眼看进京的日子进了,也不挑三拣四的,让许三炮在灶上做了两桌菜,正是他的能做的极数了,也不慌折菜,洗米,打鸡蛋,切肉,忙了一上午,做了两桌,让曹氏和刘乐天品尝,两下也都说还过得去,就定下了,那许炮三也不和席上打个照面说一声,先和刘乐天一行人上京了,许炮三每日在刘乐天处做厨,一日三餐与自己开小灶自是不用说的,经常买菜打夹帐,穷骨头过惯了,一朝好吃好喝的伺候学会挑肥拣瘦了,这是什么年月,不是自己钱买的些吃食,浪费起粮食米面来了,一些不合心意的饭菜倒了也不吃,那混奸小人一旦得志,比那从小享福的富人更为恶毒,那许三炮眼看刘乐天坐监将近,想到自己回去他家指定是不会再要他了,心生一诡计,才发了最后一月的挒钱,就想到札栝了刘家的骡子车,几大袋米面,锅,碗,瓢,盆,连同自己的炒菜用的那口铁锅,一个蒸锅,炒勺,自己的铺盖和胡八三的铺盖一起札栝个干净,装上那驴车不知去哪里了,钟二嫂回来看见灶上弄得那叫一个干净,赶忙唤胡八三来看看家里是不是进偷子了,胡八三进屋看见自己的被套铺盖都不见了,后面那口叫唤驴车也不再了,唤许炮三也不见个影,知道是拐了他们的东西走了,胡八三道,这偷人生的厨子,见了他要把屎尿与他打将出来,好在回上林的日子就在眼目下,也先不计较了,一大家人连同丫鬟刘乐天,刘文名十几口,写在了客栈里,那日从水路先出发去埠头,刘乐天携了那私窼子与他的鹦哥,与他父亲坐上那高门大轿,正是初春好时节,万物新发,微雨余凉,看湖面鱼跃处恍波光,玉兰随风风亦香,夜阑皓月,四璧空明,几声鸳鸯白鹭啼,春心摇曳,无处寻红妆。刘乐天也看那一群懵墩墩的的仆妇,饿狼似的家人,翠绿绿的鹦哥,坐着这艨艟似的大舸,忘了那京里的事情,心下好生得意。
大约走了五百里地,到了湘城要该走陆路,埠头的般行李卸货,要在这湘城住上一宿好叫家人雇头口,大马车轿子,人力一路直道回上林了,不曾想这湘城里近日要办个茶肆会,一大对人马格外显眼找了半日也找不到住处,刘文名拿了拜贴要去当官的地方问有无官廨可住,那官是这湘城县的推官,请进门互相报了名姓,那推官姓姚名千才,客气的问了几句以为是来打秋风,准备给个几十两打发走,不增想是问住处的,闲聊时候说起了各自认识的高官大户,都相互比赛看谁给的银子多,瞒下来的事多诸如此类恶事,刘名文说起了当今唐太师如何英名神勇,救了他儿一命,那姚推官听他说的人,不是自己依附的那一派,找了个借口银子也不给,官廨处也不找,客客气气的送出去了,一家人实在没办法了,找了一户人家住下,讲好这么些人统共二两银子外带一顿饭食,只得两件屋子,几个仆妇连同钟二嫂挤在一间屋,刘乐天刘名文胡八三,连同两个家人进财,付会五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晚饭是几大叠地方的吃食,腌猪肚,凉拌荽菜,炒苜蓿,芝麻牛杂汤,还有一碟酱黄瓜,提了一大簋米饭出来,都吃不大习惯,剩的还有一大半,都指着酱黄瓜吃了,叫下人叫好了第二日的马车,都休息去了,却说这人户家有一个排行老大常年不再家的儿,姓程名保期,不识五谷,不说人话,是个空有蛮劲的无智儿,平日也是市井之徒,足有八尺高,面大身肥,以前在家的时候贯会偷鸡摸狗,人家逮住他,他不但不怕,还要打人,那小户人家怕他只好看管好自己的鸡鸭,那日在街闲逛,看见个公子哥儿,穿了一身花衣,他觉花花绿绿的怪好看,上前与那人说道,你这衣服怪好看的,今晚你把你这一身放在拦下我好来拿,那人看了他一眼,你来偷我衣裳还让我放着与你,怕不是个棒槌,也没理他直直走了,程保期跟着那人东走西走,约摸申时那人回到家下,程保期记着路线,晚上要窬墙过来拿那身衣裳,到了晚上丑时,程保期一个跟斗越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