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郡主分别后,娄玉净在想自己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姬玄君。
尽管大业民风开放,婚后的妇人也能在外谋生,可她作为后宫妃嫔,为了避免落人口舌,最好还是在这件事情中隐藏身份。
若是将她的行踪告诉了皇帝,万一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也可以说自己是奉旨出宫,协助郡主维护皇室的颜面。
等娄玉净回到行宫内,天上已经下起了大雨,为了避免感染风寒,她只好先找了个凉亭避雨。
过了一会,一群宫人经过了凉亭,他们个个步履匆匆,后面还跟着拿着药箱的胡太医,赵太医等人。
她心下一惊,胡太医可是皇帝专门派来照顾柔妃的,他跑的这么快,莫非是珍宝轩出事了。
果不其然,雨势渐渐变小后,她一回到珊瑚阁,春儿与冬儿就快速上前,替她擦头发,换宫装,外边的轿辇也早已备好。
“怎么回事?”娄玉净问道。
“柔妃摔了一跤,已经见血了。”春儿面色焦急道。
娄玉净真没想到自己下午一出行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赶紧坐上轿子往赶去紫宸殿。
一路上,春儿一边跟她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仔细看着脚下的路,生怕雨天路滑,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原来柔妃自从搬到珍宝轩之后,就经常会去紫宸殿找皇帝,可她今日白天不去找皇帝,偏要晚上去找他。
加上本来这两个住所的距离就近,柔妃就选择徒步去了,这又是下雨天,她非要出门,身边宫人见阻拦不住,都贴身护着,结果其中一个宫女不慎滑倒了,又推了另一个,这下大家都摔了,还连累了柔妃。
也不知道她是被哪个宫人绊倒了,总之一个劲的喊疼,众人不敢挪动她,脸都吓白了,幸亏有个叫冰儿的宫女临危不乱,及时去禀告了皇上,还吩咐人找来了胡太医。
娄玉净刚赶到紫宸殿偏殿前,便听到了胡太医的那句:“微臣无能,请皇上节哀。”
皇帝此时没有说话。
外面的宫人听到后,除了其中个别的已经无知无觉地瘫倒在地,其他人都是面如死灰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她走进偏殿内,一眼看去,满是跪着的宫人。
其中最醒目的,就是柔妃的大太监楚万河,他跪在正中央不停地磕头,嘴里不断喊着奴才该死。
柔妃出门时,他作为随身的太监恰好闹肚子不在她身边。
凌默却觉得他就是活该,平日里在主子身边当差的宫人们,哪个不是吃些素食,易消化之物。
偏这楚万河,仗着是自己是储秀宫的总管太监,平日在宫中横行霸道,每顿必吃些大鱼大肉,瞧他这吃的满身肥膘,还一老偷奸耍滑,爱往茅坑跑。
娄玉净看了一眼帘子里昏迷不醒的女人,以及旁边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珠嫔,也不敢开口说什么,生怕自己撞在枪口上。
良久,皇帝终于转身,面无表情地指着冬儿道,“除了她,陪柔妃来紫宸殿的宫人都赐死。”
“楚万河,降为内务府最低等的太监,让常德海把他领走。”
他两句话定了这些宫人的罪责,然后招了招手,让凌默到他面前。
“查了吗?”
“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派人查过了柔妃娘娘摔倒的地方,那地面上不只有雨水,还有大量的油水,应该从宫里带来的食油。”
“司膳宫的人呢?”他又问。
“奴才已经叫人看住了。”凌默战战兢兢地答着皇帝的问题。
“今晚问出来。”他留下一句话,然后看了一眼娄玉净,她心领神会的跟上去。
“恭送皇上。”紫宸殿的奴才们不敢耽误,这一晚上是有的忙了。
她跟着皇帝来到寝殿内,四周的宫人们皆低着头行礼,按祖宗规制,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子,是不能够进入皇帝的寝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