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下正打得激烈,而此刻在天津卫富户丁春水的家里却坐着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津总兵巢丕昌。
巢丕昌哆哆嗦嗦的端着一个盖碗儿,说道:“城外是建奴的五万大军啊,这天津卫满打满算只有不到两万兵马,这可如何是好啊?早知道有今日,我说什么也不会来天津卫做这个总兵啊!”
巢丕昌本是江南人士,家境殷实,颇有财力。由于胸无点墨,所以也没有做文官的心思。觉得找个卫所捐和武官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便在万历年间花银子买了一个武举人的身份。又怕别人知道他是花钱捐的武举人,就又托关系到远离江南的天津卫来做客这个总兵。但是咱们这位巢总兵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来,在自己任上会有建奴大兵压境这种吓人的事儿,这不是要咱老巢的命嘛?
“我说巢总兵啊,如今之计,恐怕也只有一个办法了…”丁春水在巢丕昌耳边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一番之后,巢丕昌当时就脸色大变。
“丁员外,这…这如何使得?”巢丕昌手抖的更加厉害。
“如何使不得?难道巢总兵真的想和天津卫共存亡?真的不在乎你一家老小的命了吗?你可不要忘记了,一旦城破,你可是总兵,是这天津卫里最大的官。那金国的八旗军是什么人?你没听说过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这句话吗?那八旗大军岂是你天津卫这一万多兵马挡得住的?”丁春水说完端起茶碗,借着喝茶的档口,用眼角偷瞄这巢丕昌的神情。
丁春水就是当年逼死了燕震母亲的天津大户,他在天津卫乃至整个北直隶的势力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而能够让他作威作福的倚仗,就是他有一个呼风唤雨的表弟。说起他这位表弟,那可是一位在普通人眼里的大人物,正是紫禁城内的内侍太监高起潜,由于知兵在崇祯初年为皇帝所器重,后掌管御马监。这次建奴入寇,崇祯任命内阁首辅杨嗣昌总督天下勤王兵马,高起潜为监军。
燕震的修罗营这几年风头正盛,燕震本人又得到皇帝的赏识。这让当年干了不义之事的丁春水如芒在背,担心燕震有一天会杀回天津卫为母报仇,总想将燕震除之而后快,但是苦于找不到机会。
“那么具体怎么做?”巢丕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揪掉了一绺胡须问道。
丁春水又一次凑上巢丕昌的耳朵,低低私语了一阵之后,只见巢丕昌的表情时而惊恐时而点头,最后二人道别,巢丕昌出了丁府。
“咦?巢总兵?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末将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您!”守卫北门的龚济民正在指挥着士兵守城,一回头看到总兵巢丕昌就站在自己身后。
“本官去哪里还要向你请示吗?”巢丕昌不悦的说道。接着又说:“本官看天津卫兵力太过薄弱,去请救兵去了。”
“救兵?”龚济民不解的问道:“哪里的救兵?”
巢丕昌面色一正,自豪的说道:“本官刚刚去说服城里的大户丁春水,他同意让他的家丁协助咱们守城。”
“丁老爷的家丁?”龚济民不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他家里那一百多个街溜子一般的玩意儿?还能打仗?”
“龚济民!”巢丕昌大喝一声,训斥道:“当此危难之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怎可如此的不识好歹?丁老爷有心协助我们保国杀敌,你不知感谢,反而阴阳怪气说出如此伤人的言语,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呵呵,行行行,巢总兵您要是信得过他那您就随便,反正他别拖咱老龚的后腿就成。”龚济民说完也不理他,径自指挥将士们守城作战去了。
巢丕昌恨恨地看着龚济民的背影,一转身又独自下了城墙。当天夜里,一个黑影从西门出了天津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大哥,敌兵太多了!我的枪管已经红了。”李昊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打死了多少敌兵,一边忙碌的用湿布给枪管降温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