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把蒲团拉到自己身边，拍了又拍。
“千岁爷，你不会是害怕吧？熟能生巧，咱们私订终身的事都不知道几回了，你就乖乖听话吧。”
说着，慕清又拍了拍蒲团，“快。”
秦灼用欢色的身份霸着她，是知道他们最终的结果，他想留个念想。
即便慕清至死不信，她也心知肚明，但他仍旧没有承认过。
如今，在徐家祠堂，在徐徽音面前，这个决定，要他的心都是疼的。
这傻丫头，难道就不知道，这样下去，他会有多疯。
秦灼喉咙微颤，“慕清。”
慕清等着着急，拽着他的衣角就往身边拉，用力拍了又拍，“快快快。”
秦灼迟迟不动，慕清仰头，“祠堂重地，定要注重礼态，但这可是徐家祠堂，我娘说没那么规矩。”
她无声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当众扑倒你！
秦灼一怔，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跪了下来，“私订终身有错，但若这样成了亲，外公和舅舅们会不会想宰了我？”
“外公不是说了，要我们新年回来成亲，你瞧着这整个家处处都装扮了，要是过年也用不上处处鸳鸯得贴纸吧？分明就是暗示我呢。”
慕清眼睛亮堂堂的，“意外是意外，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们就不成亲了。”
“可如果他们不在。”
“你是不愿意娶我吗？”
“愿意。”
秦灼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慕清娇气道：“你都愿意了，我们今天就要完成，等外公和舅舅哥哥回来了，到时候再补个婚礼不就成了？再说了。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她揪着衣裳的手隐隐战栗，藏着她全部隐忍的情绪。
慕清害怕秦灼去幽州，但这一切是他要走的路，她会陪着，而不是阻碍。
秦灼唇角微松。
这傻丫头明明害怕他走，都快哭了，还要强撑着。
慕清舔舔唇，轻咳了声，压下了声音里的轻颤，这才有理有据道：“此次宫宴出了这么大的事，朝中还不知道怎么变呢，要是他们一直忙，难不成我要一直等啊？过两日我就是十九岁的老姑娘了，再不嫁出去，多丢人啊。”
她克制着心里的难过，勾着他手指头晃了晃，“我的千岁爷，可不可以，一拜天地？”
“可以。”
慕清笑了，漂亮的桃花眼瞬间就变得水亮。
她正要拉着秦灼行礼，只听一片碎玉响，紧跟着就是眼前一红，视线变得朦胧。
红盖头。
慕清微愣，秦灼隔着盖头摸索着她的脸庞。
慕清蹭了蹭他的掌心，小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红盖头？”
他抬眼，看向徐徽音的灵牌，“十四年前，娘做好后给我的，说要是有机会，就给你带上。”
徐徽音和璇玑一族的老族长是老相识，她托他做了一个精妙的小机关保存了这红盖头。
他其实以为，这一生都用不上了。
闻言，慕清瞳孔瞬间扩张，眼圈立刻就红透了。
“她做的吗，怪不得这么难看。”
她忍着眼泪，指着上面最丑的一个卿字，“这个字，是娘逼你绣的吗？”
秦灼眼尾红了，“。”
徐徽音不会女工又非要做，根本入不了眼。
她很认真，为了衬托自己的好看，硬要逼着秦灼绣字找面子。
秦灼九岁就拿过针线，因为他当初打不过徐徽音，要是不绣，她就不让他见慕清。
其实是两个字，一个卿，一个容。
另一个，应当是实在看不出来了。
秦灼抿唇，沉声道：“慕清，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