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郁闷，想当初她是打算来硬的，好好治治他，结果倒好，他每次什么都不用做，露出一点点难过的表情，她都受不了。
她心上软了，嘴上可硬，“你要是惹到我了，我当然敢了！”
慕清发的最大的火，就是建国大典那次，可强硬态度甚至没超过一天。
要是秦灼次次都这样撒娇，她这辈子对他也真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拽着他往祠堂里走，秦灼跟着她，在那轻笑。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慕清都觉得好满足，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不好。
推门，进去，淡淡的香烛味道随着冰冷的气息一同传来。
祠堂里的光线很淡，九根通天柱支撑着石顶，越是往里走，就越冷。
这里放着徐家历代为魏族牺牲的徐家族人，他们有很多人，也许到死，连一点残骨都没能留下。
慕清站定，静静仰望着上面摆放着的灵牌。
她十岁那年，徐徽音离开前，曾经带着她来过祠堂。
徐徽音是偷偷来的，那个时候，她和徐景的关系已经陷入了僵局，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跪在祠堂一整夜，慕清就陪了一夜。
黎明前，徐徽音低声说：“如果有一天，你还来这里，就是你重新做了选择，明白你余生都要面对什么。”
她当时说了很多，慕清当时不懂，甚至也来不及懂，徐徽音就要她发誓了，至死要做一个平庸之人。
现如今，慕清好像清楚地意识到，她重来一次，走的是徐徽音为她铺垫的另一条路。
她希望慕清余生平安顺遂，但似乎又希望她能够生出反骨，为自己活一次。
徐徽音矛盾至极，就交给了慕清自己做选择。
慕清怔怔地看了许久，瞳孔骤然瑟缩，看见了再众多令牌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它是照耀至极的红木金字，在一众古朴的令牌内，不知道有多耀眼，慕清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
秦灼紧随着她跪下，指腹擦掉她的眼泪。
“她不喜欢你哭。”
秦灼怜惜，慕清还是哭了。
“我就知道，外公不舍得娘受委屈。”
他怎么会让相府玷污了她。
秦灼哑声道：“她至死都是徐家人，从未离开。”
慕清哽咽着说：“我知道，她爱着徐家。”
徐徽音的骨灰在皇宫，可她的灵魂，一定在这个爱她的家里。
秦灼仰头，望着徐徽音的灵牌很久。
正出神，慕清伸出了手，秦灼下意识就放在了她的掌心。
慕清望着他，忍着眼泪，轻声说：“娘，我和你说过，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秦灼指尖一颤。
另一条路？
他？
慕清牵着他的手落在了另一个手掌，暖意就这样没入心间。
“你不是最喜欢秦灼了，那你能不能看在是他，并且他现在更漂亮的份上，不要生气？”
秦灼微愣，就听慕清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养大的人给别人就不合适了。现在，他可喜欢我了，要是不和我在一起，他会伤心的，你一定舍不得他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