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脚步轻快，牵着秦灼走过回廊，步入落雪得挺远，一路到了徐家最是庄重的祠堂重地。
侍卫长看见秦灼，微顿，这才和众侍卫一同对二位恭敬行礼，很快就撤了。
离开前，他路过秦灼，极为恭敬地在施礼，这才真正离开。
慕清心情好，秦灼又在身边，不像在外头那么谨慎，倒没发现侍卫长得异常。
“奇怪了，从前他可严肃了，只要不是我外公来，都要问上半天，确定无误才会放行的。”
秦灼捏捏她的掌心，轻笑道：“大概是，我比较吓人。”
祠堂前今日点上了许多红灯笼，暖光下，秦灼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柔和。
慕清仰头，看见他眼尾比染灯笼时还要红，还要醉人。
她手掌捧着他的脸，反驳道：“胡说，明明就是这么好看，天下最好看。”
说着说着，慕清睫毛轻颤，“我的千岁爷，你都二十好几了，为什么好像盛开的花朵似的，越来越艳了。”
这两日，她被折腾得不轻，也被迷得五迷三道，如今好不容易有点理智了，倒发现秦灼好像不是因为那档子事才春意漫漫，是真的变好看了，不是一般的好看。
她指尖勾着，慢慢落在他唇间，“你之前内力封着，莫不是把你的美貌也一并封上了？”
那也不对啊，秦灼好像一直是能调动内力的。
这回就更奇怪。
慕清刚有些思绪，就被秦灼打断了。
“不喜欢？”
秦灼喉结微动，指尖合拢，轻颤的睫毛上沾着的雪花随之抖动，风也一同留恋，吹拂他的发丝，痴缠在慕清指尖。
慕清从来都是顺着秦灼的，脱口道：“喜欢是极喜欢的。”
就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上总有些不安。
秦灼从前已经够好看了，画上胭脂就已经惊为天人。
如今，他明明站在黑夜里，只有点点光华，他却不似真人。
莫名的恐惧感突然就这样出现了。
玉镯像是感应到了她巨大的情绪，一点点变得滚烫。
慕清眼里的震撼和不安就这样落在秦灼的眼底。
他抓着她的手，轻吻她的指甲，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附耳道：“宝贝，祠堂重地，你就算想吃掉我，是不是也要换个地方？”
慕清心下刚生起的不解刹那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恼意，她嗔怪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见色起意的人吗？”
秦灼不假思索地点头。
慕清懊恼，“我不是！”
她闷声说：“反正，我不是！”
秦灼眼底黯淡，“嗯，以后我一定会知道的。”
有一天，媚骨生香如果真有解救之法，没了它的毒性，他的容颜当会一直消散，最终成为真正付他。
他也许会丑陋到令人作呕，也许会像个路人一样普通，但一定不会有如今这张能轻易蛊惑慕清的这副好皮囊了。
他始终都是配不上她的。
他生来就是配不上她的。
他能得她一日垂怜他都知足却还是会更加贪婪。
怕她发现自己的异样，秦灼轻笑道：“说不定还没等我。年老色衰，你这小丫头就早早逃了，巴不得离我远点呢。”
慕清瞪他，“你再乱想，信不信我让人弄出来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机关器，让你天天和我在一起，烦死你！”
“呵。”
秦灼笑出了声，“你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