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在战场上拼杀的糙汉，见过尸体堆砌成山，也见过尸虫吃人。
第一次见到活人身体里出现这么多虫子，他能接受，就是感觉不太好，眉头一直皱着。
“秦公子，这是毒虫吗？”
“恩。”
慕清用木镊子夹起来凑近看，虫子和出生的蜘蛛幼虫很像，一层透明的皮下是都是通红的，藏在鲜血里，完全可能不出来。
离开水，两三息的时间就会化成血水消失无踪。
慕清试了几次，结果相同。
沈弄玉问：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慕清沉吟道：似乎是一种西域蛊虫。
闻言，沈弄玉错愕：西域和我们相隔千万里，从没交集过。
慕清问沈豹，“你们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敌方的基本情况？”
沈豹点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沈浪相信的人，沈豹没有丝毫的怀疑。
“敌方出现过西域的人吗？”
沈豹摇头，“青川地处北方偏东向，从未和西域有关。”
他主动问：“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还不确定，要验证。”
沈豹点头，“你吩咐，末将配合。”
慕清又找来了几个病人，从轻症到重症，检查过后，发现并不是每个人身上都出现蛊虫。
半个时辰后，慕清发现，这群患者内出现了两种毒和一种蛊。
两种毒是相互配合，一种让人昏昏欲睡，另一种让人浑身无力，对人没有实质性伤害。
配上这蛊就不一样了。
这种蛊会让人昏死。
昏死后，蛊虫会不断滋生，一点点吞噬人的身体。
沈弄玉见慕清眉头紧锁，给她倒了杯清心茶：你可是有了结果？
慕清点头：有清醒，还不能完全肯定。
她这般说，沈弄玉松了一口气。
长这么大，慕清是他见过最强大的人。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天塌下来都可以顶起来。
沈弄玉眼睛亮堂，慕清还在自己的思绪里。
到目前为止，毒好解，不过这个蛊虫倒是难住了慕清。
大面积使用蛊虫还不让人发觉，一个人很难做到，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豹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城北前，让几个疫区负责人都过来了。
他将请过来一位略显疲惫的中年男人，“秦公子，其他几位大人实在分不开身，只有张大人有些时间。他是凉城太守，你若是有事便询问大人。”
张福很瘦，瘦得过分，面色蜡黄，眼下青黑，明显就是几日未曾休息的结果。
他穿着便装，摇摇欲坠。
一洲太守如此，慕清倒是完全没看出来。
“大人好。”
张福疲惫地笑笑，“秦公子不必客气，你不要在意本官，疫情重要，有事你尽管吩咐。”
凉城内，局势复杂，但不可否认，这种危险时刻，他们各个都以凉城安危为主。
沈豹又喊来另外一个少年，“他叫沈佳，通讯兵，你有事需要告诉沈少城主就告诉他。”
将这里安排好了，沈豹拿上慕清给沈浪的信，很快就离开了。
慕清和沈弄玉一同商量了会，定下下一步计划后，她对张福道：“大人，不若让我给你看看吧，你似乎也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