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再不敢言语。
昤安看着她,眼里的惊恐越放越大,最后,几乎是崩裂了。她竭力压制着自己的颤栗,低声道:“难道……难道你……”她思虑再三,终是不敢说出那两个字,或许因为内心的惊悸,或许……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祈鸳连连点头,眼泪也簌簌而下,打在昤安的手上,惹起昤安心里更大的震荡。
她冷静片刻,忙和毓书一起把祈鸳扯到内室,又吩咐莫有灵去守住殿外,再让冉月去请林颂过来,忙完了一切,她才敢慢慢坐在祈鸳身边,把声音放到了最低,道:“什么时候的事?”
祈鸳低头,一手护住自己的腹部,一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应该快两个月了,嫔妾的月事一直不调,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月信延迟,可是……七日前清晨,嫔妾有了晨吐的症状,又慢慢开始嗜酸,嫔妾才陡然惊醒,知道了腹中的蹊跷,左思右想,如今……想要保住他,只怕只有依靠娘娘您的庇佑了……娘娘,嫔妾求求您救救他,嫔妾想了很久,嫔妾不忍心打掉他,更不想他像兰贵人的孩子一样一生下来就活不成,嫔妾求求您了!”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垂泪,跪倒在昤安面前不停顿首。
昤安茫然惊讶,除了下意识地搀扶她起来,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又千万句话,千万种思量,却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她连连呼吸,连连镇静着自己的心神,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嘴里迸出话来:“先皇后给嫔妃的坐胎药里其实是避孕汤药,久服令女子不孕,怎么你……”
祈鸳不见错愕,更多的是无奈,她沉默一瞬之后,讷讷苦笑:“果然如此!她把我们害得好苦!”祈鸳连连冷笑,“嫔妾从前不得宠,侍寝的次数少,这坐胎药喝得也就少,其实先皇后是什么人嫔妾怎么会不知道?她那样善妒的性子,又怎么会赏赐坐胎药给嫔妃喝?嫔妾纵然不通药理,心里也是存了几分疑虑的,所以每每服用都喝一半倒一半,原本只是明哲保身,也不知其中真假,却不想…..她当真是极毒的心思,竟要如此斩草除根!”
昤安明了其中缘故,道:“或许正是因为你喝得少,所以未伤及根本,如今还有成孕的机会。”
祈鸳哀哀轻抚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来得这样不易,我更是不愿他有半分的损伤,还请娘娘垂怜,救我们母子一命罢!”
昤安思绪万千,难以成形,只能连连宽慰祈鸳:“你别急,别急,别动了胎气,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正在思忖惊诧之间,冉月已然带着林颂走了进来,昤安不让她见礼,只是催促:“快!快给妤妃诊脉。”
林颂素来沉稳,但当她摸到祈鸳的脉搏时,头上的汗珠也登时落了下来,惹得一屋子的人更加焦灼。林颂跪在昤安面前,深深顿首道:“回禀娘娘,妤妃娘娘是喜脉,已经快两个月了。”
板上钉钉。
好像有巨大的陨石砸在了心口上,昤安有些出不了气,满心只有一句话,一定要保住。
聪慧如她,精明如她,怎会不知,长子次子接连夭折,多少皇子胎死腹中,若不施计力保祈鸳这一胎,或许王珩百年之后,皇帝的宝座将会不得不落入旁人之手。加之之前小皇子因她的疏忽而亡,就让她更加迫切地想要保住眼下这一个,来一偿自己的罪孽。
她定下主意,开口问道:“胎儿情形如何?”
林颂言语戚戚:“妤妃娘娘曾服食烈性的避子汤,胞宫本就受损,此番怀孕已是大幸。胞宫受损则胎儿依托不稳,加之妤妃娘娘常年忧虑,用心太过,这一胎极其不稳,若想要保住,怕是要废大功夫。”
活音刚落,祈鸳已然是泣不成声。
昤安皱眉,语气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