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亏,自然无所畏惧。”
昤安模糊一笑,拿起手里的茶盅慢慢喝了一口茶,茶香氤氲中,她只缓缓说了四个字:“你很聪明。”
叶弈半垂着头:“多谢娘娘夸奖。”
昤安不曾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男人,分明长着一张深不可测的脸和一双孤清寂寞的眼睛,可说出来的话却偏偏是如此锋利明快,恍若他是史册上高风亮节的义士一般,他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更毫不掩饰自己的聪明和细致,这样的一个人,倒真是在一瞬间之内就进了昤安的眼里。
她慢慢想着,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茶盅往身旁的小案上放去,可她心里想着事情,手上的茶盅偏偏放了个空,滚烫的热茶连着青白色的杯盏,就这么刷刷地往她的手上还有衣服上滚过去。昤安下意识地往一旁闪躲,却觉得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影,下一刻,叶弈已然端端正正立在了她面前,与她仅有一步之隔,把那一方茶盅牢牢地捧在手里,一双眼睛半是仔细半是飘忽地看着她,口中道:“娘娘小心。”
那是叶弈第一次看清卫昤安,从前,昤安在他眼里都是一个遥遥的影子,悬悬地挂在远处,像是海面上月光底下的小舟那样神秘叵测,直到今天,那些神秘叵测才真正化成了一个人形,化成了他眼前一张清冷冷的脸。
昤安素来不喜生人靠自己太近,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男子。她略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起身往旁边闪过去,嘴里的口气还是那样淡裊而清寒:“多谢,”她起身在殿中踱了几步,又回身对跪在身后的叶弈道,“你的身手很不错,本宫会告诉陛下的,至于陛下升不升你的职位,要不要你留在身边,那也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叶弈了然笑道:“有皇后娘娘这一句话,微臣心中已然安心,多谢娘娘赏识。”
昤安淡淡注视着叶弈的手,上面被溅出来的茶水烫得微微泛了红,她转过身去,道:“你的手有些烫伤了,回去上些药罢,还有你的腿和胳膊,也让太医好好看看。”
叶弈又片刻的愣神,随即恭肃道:“谢娘娘关怀。”
昤安吩咐了叶弈跪安,随后转身掀帘从暖阁进了王珩的寝殿,寝殿之中龙涎微醺,药香暖暖,烘着水楠升龙小几上那一簇幽幽静好的水仙花,行走之处,烛火微动珠帘流光,轻轻撩着空中那一抹水仙幽微的的清香。
昤安缓缓掀起珠帘走到内室,大约是怕灯火太亮打扰到王珩安寝,内室的烛火已然熄掉了大半,只留了几盏小小的烛台慢慢悠悠地亮着,照出一室微茫的光影来,内室里垂着一重鹅黄的丝帐,将里面的人影与昤安生生地隔开了,一切的景象便愈发昏黄模糊了起来。
昤安靠在紫檀的雕栏上,隐隐地看见陈昭容坐在王珩的床榻前,轻轻伸出手为王珩掖好被子,又抽出绢子慢慢为王珩擦着额间的细汗,那动作极其轻柔,就像蝴蝶缓缓落在一朵花上那样,一下又一下。陈昭容身边的侍女双燕凑近她,轻声劝道:“娘娘已经在这里两个时辰了,连口水都没喝得上,还是去暖阁里歇歇罢。”
陈昭容在烛火昏暗之中轻轻摇着头,折出她眼中星子一样的眸光,微微地攒动着:“本宫不想走,双燕,你可知道,我从没有机会这样长久地看着他,从来都没有,从前只要能够远远望着他,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从不敢妄想自己可以这样陪在他的身边,这样温柔地看着他,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他,就好像他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他。”
双燕温柔笑道:“娘娘对陛下的情意陛下会懂得的,这些年等了这么久,也总算等来陛下对娘娘的眷顾了。”
陈昭容声音低低的,恰如一个少女的梦呓,那样清泉一样灵动的声音,是昤安许久没有听到的:“会么?若真如此,祈鸳愿减寿折福,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