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弥留,足以见得你并不关心尉迟府中的动向,甚至对此懵然不知。那日本宫不过随口问你一句,你却即刻漏了马脚,让人不得不怀疑,所以我派了莫有灵秘密出宫调查,才知道原来尉迟府的大小姐自从进宫以后便再也没有回府省亲,每每家里人请求进宫觐见也被你以各种理由推辞,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啊,恐怕,你就是他人安排进未央宫里的爪牙罢。”
娴音“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口中笑道:“卫昤安就是卫昤安,蛛丝马迹也能顺藤摸瓜,难怪司徒大人如此不肯放过你!”她稍稍一顿,又道“不过你可失算了,我不是受人之托才给你灌药的,灌的也不是什么迷药,陛下和林颂说那是迷药是在诓你呢!你不是想要知道其中的原由么?如今我告诉你,你可敢听么?”
昤安的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你说什么?”
娴音轻蔑一笑,看起来极其痛快:“怎么,皇后娘娘是不敢听了么?可是已经晚了,今晚是你来招惹我的,我自然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皇后娘娘您了!”她抑制住眼前的迷乱和身体的麻木,颤颤巍巍地抓过昤安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昤安的腹部,笑容轻柔恣意地绽开:“那天你很痛吧,痛得撕心裂肺,而且还浑身颤栗如坠冰窖,不是么?”
不安如同此刻窗外渐浓的寒意一样渐渐裹上了昤安的全身,她眼中的焦躁被娴音尽收眼底,更加激起了娴音的笑意:“那碗药不是迷药,是我亲自调出来的寒汤,让女人体质阴寒,此生与生育无缘的寒汤啊,我下了十足十的药量呢,就怕你不够疼!不够痛!那碗药,皇后娘娘可还受用?”
昤安只觉得所有的疑惑此刻都有了归处,为什么王珩看向她的眼神会那样柔软和忧虑,为什么连林颂和毓书都众口一词说流血腹痛只是她的幻象,为什么自从那以后林颂就不允许自己再饮寒凉之物,却原来,是她早已被那一碗寒药伤了本元,从此与子息无缘。
她的嘴角扯过一丝悲凉的笑意,宛如落叶纷飞时被风卷起的萧瑟弧度,她的语气依旧镇静如磐石:“告诉我,为什么?”
娴音幽幽的目光如围困猎物的猛兽,她愤愤道:“因为我恨你啊!所以我等不了司徒大人了,我要抢先一步,让你夜夜梦魇,痛苦难当!你不是很喜欢妧儿,很喜欢孩子么?我就要你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让你一辈子形单影只,年老时无依无靠,还有什么比老而无依更让人痛苦的呢?娘娘您说对不对?”
昤安只能呆呆立在当地,百转千回中,凛然的醒悟如冰水般浇便她的全身:“那些让妃嫔们绝育的汤药,也是你的手笔罢。”
娴音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不不不,那可是先皇后的主意,我只不过是知道其中内情,帮着他们父女调了一个方子罢了,要说罪魁祸首,你该去找她和她的父亲才对啊!”
昤安看着娴音疯魔般的样子,唇边冷冷吐出两个字:“疯子!”
娴音似被激怒一般,将她一把扯了过来,扳着昤安的脸,唾骂道:“疯子?不错,我是个疯子,可是你卫昤安呢?你设了好大一出美人计啊,直把李林钧全家人的性命都设计进去了,相比你的城府,我还真是不值一提呢。”
昤安不解:“李林钧?”
娴音目光愤慨,此刻却已然含了斑斑点点的泪,如同浑浊的雾霭,她冷冷瞥视昤安,道:“卫昤安,你是卫家的长女,从小衣食无忧,极尽疼爱,可知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是什么滋味?你在闺阁里赏花弹琴的时候,我却孤孤单单流落在街头,每日都在盼着明天能不下雨不暴晒,每日只想着怎么才能够不饿肚子,怎么才能够找到一个地方睡觉,这样的日子,你只怕只在戏文里看过罢。”她掉在了冗长的回忆里,悲切道,“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是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