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压抑。
但这种僵持的局面很快就被院子里凭空出现的狗打破了。
每家每户都多了一只狗,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它们躺在院子的一角,不叫也不走,就那样看着他们,像是监视又像是无声的嘲讽。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的跑出了院门,然后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书堂门口。
四叔公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扶着从人群里走出来,满脸的不情愿。
村民们一开始还恭维他德高望重,是村里的主心骨,但见他仍旧扭扭捏捏油盐不进的不情愿,索性也就不装了,骂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贪生怕死,年龄都这么大了应该也是活够本了,为年轻的下一辈牺牲一下怎么了。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还有了动手的倾向,大有你不去,老子就送你进去的意思。
四叔公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们和孙子,但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全都默默地把眼睛挪到了别处。
张小玲站在人群后,看着一出又一出的闹剧,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只短短几天,她就已经瘦了一大圈。
之前分狗肉的时候,份量就少,刘强又是个霸道的,分来的肉大多都进了他和他家人的嘴里,要不是她做饭的时候偷摸给自己和孩子留了一点,估计早就饿死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农神怎么祭,祭过之后会不会有吃的,自己和小宝还会不会饿肚子。
但四叔公进去很长时间都没出来。
他们从一开始地紧张期待,变成了焦躁咒骂,像是一群围着腐肉打转的绿头蝇,嗡嗡嗡响个不停。
“妈的,那老东西心眼忒多,肯定是躲起来了,压根就没去找人。”
“是啊,就是石头落水了也得听个响啊!是死是活总得有点动静不是?!”
“那老不死的肯定是躲起来了,妈的,一把年纪了还他妈这么惜命!”
“......”
事实上四叔公的确在院子里徘徊,他看着那扇关着的房门,怎么看怎么像是怪兽紧闭的巨口,一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他还没活够,他不想死。
但门却在他惊恐的眼神下,自己打开了。
齐闫和四叔公出来的时候,众人正推搡着四叔公的大儿子,想让他进去催一催他爹。
一见齐闫,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个个立马变成了被惊到了的鹌鹑,全都低下了头。
齐闫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在场的所有村民,说出了来到这的第二句话,“祭农神只需要两件祭祀物品。一是脚踏阴阳之人,二是...”
他故意停顿了几秒,突然转头看向四叔公,用没有一点起伏的语调说道:“德高望重之人。”
四叔公踉跄着后退,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人多壮胆。
有村民躲在人群里大喊:“祭了农神就有吃的么?”
齐闫看向声音的方向,那人赶紧把头低下,生怕对方知道刚刚那话是自己问的。
“嗯。”
齐闫却回答了。
村民们眼里顿时迸射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没人在乎是不是要献祭两个活生生的人。
“那什么是脚踏阴阳之人啊?”
见齐闫似乎没有生气,还回答了问题,又有人大着胆子问。
齐闫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精准地扫到了人群里的张小玲,用一种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既是男,又是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