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柏侧目,果然在床头瞥见一根金丝缠绕的锦绳,眸子凝在那根锦绳上,愣了好半晌。
外头没等到回应的赵予墨担心临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偷摸着撩开一条细缝。
恰好和侧首而来的临柏撞上目光。
……。
睡了一觉的赵予墨当然比昨夜清醒,可瞧见身着霞帔嫁衣,侧眸睨着他的临柏,又感觉自己还醉在梦里。
颊上胭脂在文彩双鸳鸯合欢被的被面蹭了个干净,小公主露出本来容色,素面无妆的模样比浓妆艳抹还要摄人心魄。
珠翠满饰的凤冠在昨夜就已悄然安置在床角。一头乌发披垂于霞帔红衣之上,稍显凌乱,暧昧旖旎。
赵予墨挪都挪不开眼。
被那目光灼得不自在,临柏侧过脸,避开了赵予墨的视线。
脸皮奇厚的镇北侯神色泰然:“饿了吗?”
临柏漂亮的眼睛往他的方向挪了一挪,虽未正面相应,但赵予墨也算做回答了。
他随即颔首,自说自话似的:“我叫下人进来给你更衣装束。”
话音刚落,临柏身体又绷紧了一些。赵予墨猜出他是担心秘密暴露,随即改口道:“你不愿的话,我叫他们将衣束拿进屋,你自己换,可好?”
赵予墨语气和善,且处处为他考虑。临柏不明白赵予墨的意图,心里绷着的弦却还是松缓了不少。
他也没那么不识趣,非要自找苦吃。
故而在对方期许的目光中,临柏轻轻颔首回应。
赵予墨是独子,母亲早亡,父亲在他二十岁那年战死沙场。祖父母那一辈也早已不在人世,赵予墨一人当家,没有直系宗亲,也就没有必须早起梳妆打扮,出门请安的必要。
不过就算有,以赵予墨这种跋扈的性格,也不会让临柏出门给别人请安。
下人们来了又去,临柏换上新衣,披头散发从屏风后走出,就只瞧见坐在饭桌前朝他招手的赵予墨。
…还没梳妆呢。
临柏想说。
但屋子里没留下别人,临柏又不会自己梳头。于是在开口询问和自己动手之间,临柏干脆选择了顺从,慢腾腾走到赵予墨身边坐下。
赵予墨当然知道临柏不会梳妆,但他刚才就听见临柏的肚子在悄悄打鼓。
想着梳妆花得时间太长,且临柏是个男儿,或许不太爱梳妆。他便干脆把下人都给弄了出去,等临柏吃饱喝足了,再慢慢论其他。
桌上菜式丰富,热腾腾的,每个盘子都冒着热气。
临柏闻着这一餐美味佳肴的香味,肚鼓亢奋得险些失礼。
赵予墨把自己最喜欢的红烧猪蹄推到临柏面前,仔细解释:“我不知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备了一些。你看看可有喜欢的?若是没有,你再同我说,我这就吩咐厨房。”
临柏的餐食都是宫里备好的,没人在乎他喜欢吃什么。而幼时的经历也没有给他挑选食物的喜好的机会,有的吃就吃,临柏基本不挑。
不好驳赵予墨好意,临柏夹了一筷子被炖得软烂的猪蹄肉送入口中。轻抿一口,裹着满满肉汁,弹性十足的猪蹄软肉便在临柏口中爆出了浓厚的香气。
一直观察着临柏的赵予墨见心上人动作微顿,眼帘微微抬起,眸子好像淬了一点星光,稍稍亮起的可爱模样,唇角的弧度便止不住往上扬。
他随即打了一碗米粥,摆在临柏面前时还不忘叮嘱:“要是觉得太腻了,就喝几口粥,清清口。”
临柏好养活,不用赵予墨多介绍,低着头自己就慢慢抿起粥。赵予墨见他吃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