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请求,晟帝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在给宋湛溪和郑琉玥赐婚后,他就一直在等着宋湛溪提,只是他一直没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段时间宋湛溪是在忙着找周仪,无暇顾及别的。而且盈太妃给了他不小的压力,让他无法开口。
怎么现在又提了呢?原因很简单,周仪找回来了。
晟帝扔掉了手中的毫笔,朝后一仰,靠在了龙椅上。
他今日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着一身常服,头上也没有戴贵重的冕毓,没有珠串阻挡他鹰隼般锐利的眼神。
“不娶正妻,这是何原因?你之前倒是一直没和朕提过。”
“是臣弟的一点私事,不敢来叨扰皇兄。”
“那是为何?”晟帝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颇有闲情逸致地和宋湛溪八卦,“让朕猜猜,你的正妻之位是留给周仪的?”
宋湛溪默了一
瞬,而后点头道:“是。”
晟帝这次没有笑,只是看着他。
“臣弟很早便与周仪认识了,两小无猜,彼此倾心。”因为想起那段岁月,宋湛溪的语气都变得轻缓了几分,“臣弟曾经答应周仪,将来会娶她,只会娶她。”
“可是她不是背弃了你们的承诺吗?在你回京后,她不就和陈敬贤搅合到一起了?”晟帝道,“后来陈敬贤还让朕给她和周仪赐婚,周仪不也答应了?”
宋湛溪早就知道,皇上已经将他在湘州的点点滴滴查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包括周仪的过去。
“她的确背弃过和臣弟的诺言,但是臣弟不能。”宋湛溪说,“臣弟一直认为,君子一诺,重比千金,一旦许下,不可背弃。从我说会娶她那一刻起,便只认她为一生之妻。她选择旁人是她的事情,我只会娶她。即便她不嫁,我也不能娶旁人。
”
宋湛溪的话掷地有声。这御书房本来就大而空旷,都显得好似有了回声。
晟帝长叹一生道:“暻明啊,你这人,就是太重情了。”
之前让人打听到他和盈太妃在湘州行宫过的日子,知道盈太妃对他非打即骂,他却对盈太妃依然孝顺爱护,他就知道,这个皇弟,这一辈子都会栽在一个“情”字上。
“臣弟这人就是这样,所以成不了什么大事。”宋湛溪微微一笑,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表现有什么不合适,“若是能做一明臣,为我大齐江山尽点绵薄之力,也就够了。”
“你那可不是绵薄之力,朕现在可离不了你。”晟帝轻哼一声,“朕若是不答应你这条件,你当如何?”
“臣弟不能如何。”宋湛溪抬头看向晟帝,提醒道,“皇兄可还记得,对臣弟说过,对臣弟有愧。要是他日有机会,定会弥
补。”
晟帝明显一僵。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沉寂了下来,阒然无声。龙涎香静静地在空气中流淌,古朴厚重,悠悠地宛如带来了一段陈年往事。
晟帝一直绷着的肩膀松懈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断了一根一直绷着的弦。
他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朝着宋湛溪招了招:“过来。”
然后他又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坐吧。”
宋湛溪走过去,依言坐下。
“朕没想到,你会和朕提这个。”晟帝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一字都不曾提过,朕几乎都快要忘记那件事了。”
“臣弟并不想提,但是臣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宋湛溪莫名有种预感,他若是不处理郑琉玥的身份,和周仪便只能渐行渐远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病,一边对周仪看不透,一边却又盼着她能继续在自己身边,朝着
自己走得更近一点。
如他之前所想,他真的快将他自己逼疯了。
晟帝又道:“那件事情,你是不是一直怨恨朕?”
“臣弟不曾。”宋湛溪道,“事情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