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周仪煲汤的时候,就从香草那里听到了最新八卦:“听说怀远将军家的何小公子昨个晚上掉进了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命都差点没了。”
周仪眨了眨眼:“详细说说。”
“听说是去望春楼喝多了酒,回去的路上马又惊了,他直接从马车里滚了出来,摔进了灵河里。不知道是脑子进了水还是怎么的,醒来后就开始说胡话,一会儿说河里有水鬼拽着他不让出来,一会儿又说河里有神兵揍他,整个人神神叨叨、五迷三道的。”
周仪笑出了声:“看来这是真惊着了。”
“是啊,外边传得可都热闹着呢,说他这是惹恼了河神,河神在惩罚他。”
周仪想着,宋湛溪的动作是真的挺快的,昨天中午说要让何劲有个真实体验,昨天晚上就给他实现了。
周仪将煲好的鱼汤装进食盒里,提起来,道:“那我先去青云阁。”
宋湛溪也是替她出气,她阖该当面道个谢。
只是周仪没想到,她在青云阁外边,竟然见到了钟月灵。
钟月灵还是一身素色的衣装,头发松松地挽了个堕马髻,插着根
素银簪子,眉眼清淡,气质清得宛如朝阳初升时花瓣上的晨露,说不定下一刻就跟着日晖一同消了。
她眉眼间依然拢着淡淡的愁绪,像是有心事一直在心头化不开。
见到周仪,她立刻后退两步,双手置于小腹上,点头致意,周仪朝着她回点了点头,问:“是找王爷吗?怎么不进去?”
钟月灵惶恐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王爷有过吩咐的,任何人不准进青云阁。”
周仪一听这话未免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规矩?
她怎么不知道?
钟月灵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周仪,瞬间愈发的局促不安了起来。她唇角翕动了几下,低声道:“既然七夫人来了,那妾身就先告辞了。”
说罢,钟月灵匆匆离去。
走出不远后回头,看见的就是周仪进入青云阁主屋的身影。
跟在钟月灵身后的是她的奶娘,也是她在这个明王府最为亲近的人。
奶娘见钟月灵望着青云阁的方向发呆,不禁叹了口气:“姑娘,您别怪老奴多嘴,夫人那边已经耐不住了,叮嘱您要抓紧。这往后明王府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您又该怎么办?况且那襄国公府的郑小姐也回京了,她可是要被太后指来做王妃的。以后这明王府有了主母,您的日子只会更难。”
钟月灵长睫微颤,一言不发。
奶娘的声音压得更低:“不如就按照夫人说的,用那个药。夫人不是说了吗?那药不会被人察觉出来的。等您和王爷有了夫妻之实,之后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钟月灵惊恐地看着奶娘,浑身都在轻微颤栗,像是一片孤苦无依的叶子。
“我……我……我不敢。”她的语调都在发颤,“奶娘,我不敢。”
她从未想过去害人,也不敢害人。
她从小唯一喜欢的就是书,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当个夫子,传道受业、教书育人。她没想过去争宠,她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欲望。
但她还是被母亲送入了明王府。进入这个地方的第一天,她就开始犯愁。
她知道母亲为了送她进来花费了特别多的力气。去岁皇上为明王选侍妾,她父母奔波良久,想尽办法,散尽家财,终于给她得到一个名额。
一家子都盼着跟着她平步青云。
起先母
亲只是偶尔催一下,但是现在越来越频繁,几乎让她崩溃。
她知道母亲是想让她尽量在朝廷下一次官员选调前得到明王的好感,为她两个弟弟谋个小官。
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自打母亲那日将那药给她后,她便如坐针毡、夜不能寐。睡着了也是连绵的噩梦,梦见有人将那药从她房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