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方才派去拿薄荷膏的小厮回来了,周仪在指腹上点了一点,给宋湛溪涂到太阳穴。
“好了。”她将薄荷膏揣进怀里,拽着宋湛溪往周婳的方向去,“既然饿了,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周婳想了想:“我想吃食香阁的乳鸽。”
“好,那我们就去食香阁。”
周仪和宋湛溪上了马车,周婳的马车跟在他们后边。
刚坐下,周仪又觉得不对劲,复又下去,问着刑部堂院门口的那几个侍卫:“方才是不是宋三公子找我妹妹了?”
侍卫点头道:“是,宋三公子和周二小姐说了几句话,不过具体说了什么咱们没听着。”
果然。
周仪就知道,周婳刚才那个神情明显是被吓着了,才不是什么饿的。
宋锦延那个狗。
她再
次上了马车,宋湛溪见她嘴巴翘得老高,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脸,温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宋锦延那货刚才找小婳了,肯定没说什么好话,把小婳吓着了。”周仪道,“就这种人,就不该放他出来。”
“按照律例,这次的事件的确不够给他定罪,最多就关上几日。”
意思就是,他就算今天不找周婳,日后出来还是会找的。
周仪十分无语,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要是让他出不来就好了。”
但是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宋锦延因为这次的事情死在了刑部大牢里,那倒霉的就是整个刑部。为了这么个人,属实没必要。
但是她又永远不会忘记上一世,周婳遭受的意外。而那场意外,就和宋锦延息息相关。
这一世,虽然相同的事情在清水阁得以避免,可
是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
她实在对宋锦延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的担心。其实我这次将他放出来,也是为了日后。”宋湛溪说。
他不知道周仪前世的事情,只当她现在对宋锦延这么厌恶是因为宋锦延这次设计害她。当然,宋湛溪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轻轻带过。
对上周仪不解的眼神,宋湛溪继续道:“我截获了送往恒亲王府的一封信,来自于一个镖局。”
“是那个和琴州还有龙虎寨都有关系的镖局吗?”
“是。”
听到这话,周仪心下浮现一个念头。一些事情在她心中,逐渐明了了。
“信上说什么?”
“说预定的那批材料在上个月已经如约送到,下一批送到的要三个月后,问什么时候动工。”
周
仪眼珠一转:“琴州堤坝的修筑工作在去年冬天已经结束,那信上所说的动工,就不是琴州堤坝了。”
宋湛溪颔首:“我想,应当是你说的那个,宋锦延在私建的行宫。”
现在,周仪已经完全明白了。
“所以你放宋锦延出来,是为了让他和那个镖局联系,从而紧锣密鼓地投入他的行宫建造大业中?”
“是。我虽然将他放了出来,也没有给他定罪,但是昨日的场面是许多人都见到的。在他们心中,宋锦延的形象和人品已经受到影响了,而且会成为这段时间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锦延的任期在今年秋调才会下来,所以我猜,他这段时间应该会回一趟青石郡那边。一是为了避避风头,二是为了亲眼看看行宫的建造进度。
这次的事情不足以给他定罪,但是私建行宫,就
是僭越的死罪了。我尽早将他放出,他就会尽早回青石郡一趟。他回去得越早,就越显得他急,僭越之心就越甚。”
要是将他一直关在刑部天牢里,到时候东窗事发,审问那个镖局的人的时候,人家说进京之后没见到宋锦延,这不是给宋锦延开脱的机会吗?
不如暂时将他放出去,留待来日。
“你确定他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