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上前一步,站在了宋锦延前边,挡住了他落在周婳身上的视线。
宋锦延慢慢看向周仪,眼中的温度一点点敛去。
“审我?”他掀了掀唇角,似嘲似讽地道,“即便事情是我做的,可到底没闹出人命来,也没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最多就是回家反省罢了。”
刚才见到周婳,已经耗尽了宋锦延的所有耐心,不耐烦地看向宋湛溪,寒声道:“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这么大点事情,你还想如何?”
宋湛溪薄唇微勾,竟然露出一抹笑容来:“堂兄说得是。我昨日回去审了芍华,她终于交代了昨日之事乃是她一手所为,攀咬堂兄也是为了自保。堂兄无辜,是我误会了堂兄,所以我打算这便放堂兄走了。”
周仪眉梢微扬,给了鬼话连篇的宋湛溪一个奇异的眼神。
宋湛溪叹了口气,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愧疚。
他将牢门打开,迈步进去,弯腰将宋锦延扶起来,给他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微笑着道:“马车已经在外边候着了,堂兄可以回了。昨
日是我焦躁冒失,皇兄今日已经责骂警戒过了,堂兄可千万不要和我生气啊。”
宋锦延也觉得宋湛溪如此态度转变有些奇怪。
但是转而一想,是那芍华背锅了,他们也没办法再给他定罪。
而且宋湛溪刚说,皇上已经责骂过他了,可见皇上的态度是想息事宁人。毕竟传出去,亲戚间出了这样的丑闻总是不好听,还不如直接把事情全都推给芍华。
想到这里,宋锦延心下一派了然,整个人瞬间堂堂正正了起来,周身的阴霾之气一扫而空,脊背也愈发挺直了几分。
他睨了宋湛溪一眼,又变回了惯来那个宋三公子通体贵气的高傲样子:“暻明,咱们怎么着都是兄弟,以后在外人跟前最好还是别太冲动,省得让人家看笑话。”
宋湛溪谦逊极了:“是,堂兄说的是,暻明记住了。”
宋锦延一甩袖袍,大步从天牢里走了出去。
春日的阳光并不炙热,洒在身上,却让宋锦延有种恍如隔世的温暖。
他大步走过,到了刑部堂院门口,果
然见那里停了一辆马车。
车前的小吏瞧见他过来,立刻迎了过来:“三公子,明王殿下让小的送您回府。”
宋锦延懒懒地“嗯”了一声。
眼神看向另外一侧,三丈开外的地方还停着另外一辆低调的马车。
宋锦延还第一眼就认出了这辆普通的马车——太师府的,他第一次瞧见周婳,就是在这辆马车上。
果然,马车帘子掀起,露出了周婳那张淡雅娟秀的脸。
她唇角勾出了明显的弧度,眼睛弯起,可见开心。
然而这抹浓烈的笑容却在瞧见宋锦延的时候,僵住了。
她就像是见到了什么让人避犹不及的恶心东西一样,眼中划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厌恶,立刻放下了车帘。
她轻轻抚了抚胸口,一双远山眉紧紧蹙起。
好好的等着姐姐一起用午膳,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姐姐出来了,立刻掀起帘子看,不曾想见到的竟然是那宋三公子!
他的眼神让周婳有种黏腻的不适,是猎人对猎物的注视,带着要将她收入囊中的志
在必得。
周婳不喜欢这样。
她饱读圣贤书,且一直认为男女应该平等,她讨厌男人对女人的掌控和占有。
这个宋锦延除了在清水阁的几句闲谈外,之后的一切都完全踩在她的雷点上。
外边响起马车辘辘声,周婳打量着宋锦延应当是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曾想下一刻,她的马车帘子从外边被掀起,周婳吓得差点蹦起来。
宋锦延一只手撑着车框,一只手打着帘子,笑着看着周婳:“看样子,周二小姐似乎对本公子有什么误会,本公子想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