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见到宋湛溪的时候,一副了然的姿态:“穆侍郎敢给陆裕和扣‘串通敌国势力’这么大一顶帽子,是你的意思吧?”
宋湛溪并未否认:“不说一个更大的罪名,他会乖乖认罪么?”
顿了一瞬,宋湛溪又看向周仪:“我以为你会弄死陆裕和。”
周仪战术后仰,做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吗?”
看着她狡黠的双眸,宋湛溪忍不住轻笑:“不是你心狠手辣,而是他罪有应得。”
陆裕和,是一定会弄死的,但是不是今天,毕竟陆裕和还有那么点点剩余价值。
等他一点价值都没有了,那他的死期就到了。
周仪并非心软之人,对陆裕和这种人更无恻隐之心可言。
周仪忽然又问:“墨阳那边传消息回来了吗?”
“传了,不过没有细说。”
“赶紧找出点证据来将此事了了才好。”周仪道,“常竹都快将明王府翻个底朝天了,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王府里的人个对各都很安分,实在看不出是谁杀了张有财。当天看守的暗卫已经审过好几轮了,也没审出什么。”
周仪
有些焦躁:“你在刑部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种杀人不留痕迹的手法吗?”
“还真没有。刑部破获之案,必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宋湛溪捏了捏眉心,竟然笑了,“没想到遇到的最离奇的案子,竟然在自己家。”
好在常竹绯霜日夜尽心,不至于让他担心她的安危。
宋湛溪又道:“得需要个法子,将他引出来。”
让周仪日日担忧也不是个事。
周仪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他短时间内未必会再动手。能不声不响地杀掉一个人,要么本事高绝,要么布置缜密。我们明王府最近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值得动手了。”
“略等一等。”宋湛溪则一脸笃定地道,“宋三不是会吃亏的性子。届时,说不定他会为我们创造条件。”
周仪扬了扬眉梢:“你是说,他会有动作?”
宋湛溪点了点头:“必然。而且,就在这两日。”
他这么一说,周仪倒也安心了几分,倒有种静待花开的期待感。
周仪挑了挑烛心,让烛火更明亮,漫不经心地转了话题:“听说今天盈太妃来看你了。”
宋湛溪斟茶的动作一顿,而后轻轻“嗯”了一声。
“做
什么?”周仪问。
依她的了解,盈太妃可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无非就是觉得我现在这种境遇,太被动了,让我想办法自救。”宋湛溪说,“她的贵太妃封号已经被褫夺了,要是我再被贬斥的话,说不定她连太妃的位份都没了,所以她急了。”
周仪觉得这是盈太妃的作风,毕竟她永远都将她自己放在第一位。
其实宋湛溪并未告诉周仪实话。
事实上是,盈太妃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宋湛溪和晟帝说,他想立周仪为明王妃。
于是盈太妃炸了。
她怒气冲冲地跑来明阳殿,对着宋湛溪一通指着鼻子的破口大骂,最后撂下话说,他要是敢让周仪当明王妃,她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和他们死磕到底。
宋湛溪当然不能让她豁出这条命,毕竟按照大齐律例,至亲离世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内,他并不能娶妻纳妾,也不能为王府内的人升位。
三年啊……他可不敢把盈太妃逼死。
宋湛溪瞧了一眼窗外高悬的月,和小时候在湘州见到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宋湛溪,我先回去了。”周仪说
,“明天我再来找你。”
宫中的规矩,她可以来看望宋湛溪,却不能在宫里过夜。
宋湛溪点头。
“好好休息,身体是你的,你累坏了心疼的是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