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是偶然的巧合,却不是异变开始的节点。
再想到流浪汉的新闻最早出现在我们城区是半年前,还有徐佑车队里随身带着的那一集装箱的陷坑资料和采样样本。我怀疑徐佑就是在半年前离开营地的,这次只是再度返回。
另一方面,我也不信营地里这些人真的才开始探索陷坑。满营地的设备仪器和相关监测数据实在太多了,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准备齐全。
甚至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那群张家人早就来过一次,吃了些亏,才让徐佑带着一批可以信任的伙计离开,去寻找关键的“张家小少爷”。
只是徐佑不知何故短暂脱离了队伍,失控呈现出畸变的初期表症引发新闻,后来又不知为何恢复如初,误会之下找到了我这里。
问题最大的是,他甚至在车队出发时,就让人挖出我的杂货铺,为我带上了一座能保护我的“岗亭”。
他这人清醒时没一句真话,之前到底被什么捕获过,中途还有哪些阴差阳错,缺失的信息恐怕就要从眼镜儿留给我的录像带里再去验证。
如果半年前张家人已经进入过地下一次,此时陷坑底下也一定还残留有我们还不知道的线索。
想来想去,我的思绪越发有些凝重。
过了一会儿,野猫带着两个盒饭过来了。
我看了眼是红烧茄子和煮好的速食牛肉罐头,配了小盒橙汁,至少物资上似乎还算充沛,难得松了口气。
野猫带过来的装备很多,索性帮着我这个菜鸟都分类套上,把一堆小玩意儿别好。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他折腾,就看到其他中招伙计都陆续来了。还有些没被选中的伙计在边上,一副恋恋不舍也想跟着的样子。
这里还得说一下,他们现在是怎么控制每晚被感召的人:
宵禁前统一把手脚弄脱臼,关节用软布条绑上,穿束缚衣,由没中招的熬夜看守。一到晚上这群人就跟被关押在精神病院似的,拱成个悲惨毛毛虫。
我听得多少有些可怜和好笑,马上就想起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德行。只是我更弱鸡,根本没机会见识束缚衣就被队医大姐轻松镇压了。
等会儿,这时候,我如梦初醒。我啊了一声,肠子都悔青了。
徐然兴啊徐然兴,平时中二也就算了。现在被顾问顾问地捧两句,差点尾巴翘上天。被人脑补迪化多了,真当自己是小超人,怎么就突然变成领头了。
心里立刻就有一百只猴子在抓耳挠腮地哭着流眼泪。
在其他人面前还得强装镇定,否则我怕下地后会腿一软和严二老头一起抱头痛哭。
野猫不知道眼前是个不靠谱的主,还在仔细给我检查穿好的装备,有点纳闷:
“顾问,你是不是有点偏拐?腿伤了还没好全吗?”
我讪讪,心说也没有那么明显吧,我有这么怂吗这就当场瘸了。
但往下看去,可能是心理作用,真就觉得右脚脚背上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团毛线球上去。
摇摇头,当下无话,很快严二掌柜也带人过来了,看着我满脸堆笑给我引路。
营地中央往右偏北,被人看管起来的地方就是野猫高六他们带人打通的隧道,一路往下,无比幽深,不知道陷坑深处是什么。
说是打通也不太恰当,因为他们下挖的过程是断断续续的,很多地方只是发现了原本就有的腔隙,连通后继续往下。
营地泥灾后,他们又特意测了一遍,地上的二手声波雷达反馈下面非常空旷,可能是个很大很复杂的溶洞,且大概率有非常深的积水。
我一听就觉得不大舒服,往下看去。
只见一个无比幽深笔直的洞口,宽可容两三人,往下逐渐狭窄,边缘钉着软木头打的桩,用来固定牵引绳。
我踢了块石子下去,半天没有任何回声,手电筒的光照下去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