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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太好笑了,我实在没忍住,差点把自己呛着。赶紧把热水杯端起来,往地上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开始用力漱口。
这边篝火旁,所有人的脸色又瞬息万变,活见鬼了一样,笑得我直打哆嗦。
那些陷坑里的土我就没咽,我又不是真癫了。
房间遛弯的时候我嚼了小半根口香糖,刚才黏满土的口香糖就一直压在我舌根底下。
之前我好像说过我有个妹妹。我妹妹打小体弱多病,小时候我就常耍把戏骗她吃药。说是陪她一起吃苦药,手里就拿两个不能吃的小亮片在嘴里过一道。
今晚临时起意再用上这招,万幸也没生疏,心说一群王八蛋亡命徒,没一个好鸟。
当然对着现在好不容易被我唬住的队伍,我不能老实说自己就是一下子琢磨解题琢磨上头了,强迫症发作犯呆,后来这些全是临时借题发挥。
我就开始瞎编,说我假装吃土,本来的计划是在大逃杀里骗一骗徐佑。
估计今天大起大落太多,是真有点吓人。小队长直愣愣恍惚问我:“怎么说?”
感谢优秀捧哏。我立刻抛弃徐佑,转而过去亲昵搂住了小队长:“你看,如果徐佑以为我中招了,那中招的人失控后会往哪里跑?”
“往、往陷坑营地的方向?”
“对啊。而且失了智的人肯定不顾一切走直线,怎么高效率怎么来,有个悬崖也敢跳。到时候你们领队凭借丰富经验,头也不回着急上火追着最高效的路线跑,我随便找个地方蹲着,他回过味儿来也要一两天吧?”
小队长眼神发直,俨然是信了,对我肃然起敬。
我还很敬业紧急编了一套词,让他假想一下我现在是刚吃完土在用话术误导徐佑,很浮夸拿着腔调冷笑了一声:
“陷坑这玩意儿离了这么远,你说还有影响力吗?按游戏规则既然给我三天逃跑时间,交给它能不能带着我跑出去啊?这地界你熟还是它熟?”
说完,四周一片寂静。
我笑着笑着心里咯噔一声,心说我靠,开玩笑呢你们的脸色都那么凝重后怕干嘛。就算关心则乱,都是老江湖不会这也信吧?
他们还真信。
队伍停了整整五天,每天都有七八个人瞪着眼睛直挺挺堵在我门口,生怕我什么时候还是中招了失控。
杂货店里的口香糖、冰块、糖浆、麦芽糖、创可贴……,一切能拿来整活的东西全部没收,按市价付账。
第六天早上,陷坑营地传来消息,野猫高六那边在陷坑里,打了一条向地下约二里的细长通道。通道打好,可以准备行动了。
观察到我确实无事,车队问过我后终于重新开拔,这次中途都不安营修整了。
我无聊坐在房间里玩猫,看着车厢外飞快掠过的宽大树叶。心血来潮,忍痛拆了店里两包特别贵的巧克力球往嘴里塞。
期间徐佑过来给我送饭,跟我汇报队伍的行进情况。他看到我后愣了一下,脸色有点变。
“干嘛?”我问,本来还笑呢,接着也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满头满背是汗。如果不是下意识一直在吃巧克力,可能已经虚脱了。
奇怪,我后知后觉,我好像很害怕。
可是事情都过去了,这六天里也什么都没发生,我害怕什么呢?
首先肯定不是队伍里这些已经服帖的伙计,也不是营地里被我整够呛的严家糟老头。
和人相处的过程中,我不是那种喜欢一直保持敌意和怨气的人。实际上,虽然鸡飞狗跳,但可以说我和大部分人相处得很不错。
但也不是陷坑。那里的神秘感带给我更多的是一种对新世界的好奇和拘谨。如果没有身份上的巨大隐患,这种冒险对我来说其实很有吸引力。
那还有什么?
“唰……”房间外,晨间的微风吹动,密林的树叶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