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第一场雨降临, 连绵地洒了几日。漫山遍野间到处弥漫着催发欲/望的气息,痕迹随处可见。
江言擦着冲洗过的湿发,坐在床头望着往外倒水的男人。
撒特德在树上那样做, 江言返回途中骂了一路,对方愣是没有还嘴。
等江言没力气再骂, 撒特德默默给他喂了点水, 又去烧热水,抱起他放进浴桶里清洗。
他对撒特德的怒气, 就像宣泄在棉花上,打出去了,却没有回弹。
他被撒特德当成了属于他的雌兽,就像部落里的兽人对待雌兽那样。
江言甚至想, 撒特德会不会还指望他孕育出幼蛇?
抛开这份荒诞的念头, 江言停止擦拭头发, 拿起旁边的鸟禽骨腿。
几根腿骨的皮肉几乎被其他野兽咬光,稍微用燧石割开,再用水清洗就能处理干净。
江言咧咧嘴, 忍着身后的异样下地,从石壁上拿下一块口子锋利的燧石,对准腿骨逆着方向切割, 很容易就把骨头上残余的皮肉和羽毛刮弄干净。
撒特德倒完水进来,逆着光影,几乎把透进洞内的光都挡去了。
江言懒懒抬眼,撒特德已经走到他面前。
他背过身:“你最好别跟我说话。”
于是撒特德没开口, 转到另一侧不挡光的方向站着,罚站似的。
江言从鼻子“哼”了声,刮干净腿骨, 接了点清水把骨头上残留的血沫冲干净。
这只鸟禽的骨腿十分细长,即便不用往一端打孔,在上面牵根绳子系着,也能做成最简单的针来用。
他照着刚才的方式将剩余的几根腿骨刮除干净,收进石壁一侧凿出来的储物洞内。
转个身,险些和撒特德撞个正着。
他绷起脸抿唇:“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撒特德依旧跟着。
“言,别生气。”
江言第一次直言坦白:“撒特德,你看清楚,我不是你们部落里的雌兽。”
撒特德喉咙微紧。
江言:“我还要去种些葱蒜,你别跟着我了,忙别的去吧。”
末了,又开口:“原来你带回的那些药草全部蔫了,回来的时候能不能……”
撒特德应:“好。”
江言暗忖:这时候没等他话说完就能领悟他的意思,为什么做那事任他怎么喊破嗓子就不能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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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上下来后,江言生了一阵闷气。
每日醒来,不想讨他嫌的撒特德已经外出巡视,人虽然不在,却留下了东西。
他经常能在平台上看到整齐码放的野兔,山鸡,罐子里的鱼也多了不少。
大型野兽江言处理起来很麻烦,撒特德猎回来的都是小型禽/兽,方便江言处理。
放在平台的小型禽/兽越来越多,江言紧绷的脸蓦然松开,他知道这是撒特德讨好的方式。
或许不是讨好,撒特德除了做那件事以外,很少有其他特殊的情绪。
兽人的思维,可以说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明了简单,但他们的举动有时又叫人捉摸不透。
他把这些禽/兽收拾好,当日特意等到撒特德回来,直接开口:“别再带东西回来了,没地方放。”
撒特德侧目,江言似乎瞥见那双浅浅的眼睛亮着光。
他清了清嗓子:“午后我出去一趟。”
撒特德开口欲言,江言又道:“我只是知会你一声。”
撒特德垂眼,把脸上的情绪都掩饰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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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并非故意支开撒特德,他在部落里听到兽人们议论的话。
蛇族部落最近似乎有点不太平静,北面和西北面山脉有桑族人弥留的气息,但几次巡视都没发现桑族的人,所以撒特德每日巡视的次数从早上变成早和傍晚各一轮。
撒特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