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惜物,却暗中讽刺有人太惜物呢!”
成帝听罢,随即哈哈大笑:
“算你聪明一回,你且再看另一首!”
冯卓见成帝欢颜一展,也是心下一松,也笑吟吟道:
“那这回臣先猜,您可莫要再提醒臣了。”
成帝遂应下,只笑而不语,冯卓也认真品读起来。
这一首讲的考场见闻,冯卓看了数遍,将注意力落在了那“束手”二字之上。
“皇上,您看这两个字,这‘束手’之后,往往乃是贬义,可这学子却将其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春寒料峭的,圣上怜惜诸学子,特意批下炭例暖手,怎会让学子束手?可这学子却偏偏说他要束手慎思,只怕亦是在暗语炭火无法取用。”
“只是这一点?”
成帝轻轻笑了一声:
“朕还是头一回看到心思这般缜密之人,你再回头看看那尾句。
他哪里是在自己惶恐该答什么,那是在问县令“织不织”呢!”
“织不织,知不知……这是,一语双关啊!”
冯卓恍然大悟,忙拱手道:
“臣不如皇上多矣!”
“看来清丘县令还真是不知,竟然还将这学子点为头名……徐瑾瑜,握瑾怀瑜,是个好名字!
人也如这名字一般,敢在考卷之上直言问县令,但是颇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性!我大盛,缺得正是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呦,皇上您看!这徐瑾瑜今年也才十二岁!”
冯卓拿着一旁的名册,惊呼道。
成帝也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捋了捋须:
“少年多锐气,是不错。”
冯卓没敢抬眼,可是心里却暗道,瞧您这样子,这哪里是不错?
只要这徐瑾瑜他日能登金銮殿,这前途啊,差不了!
而且,刚刚他与皇上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那句“梁上织娘腹经纶,不负春晖忙织网。”,这学子怕也是知道自己暗喻之意太过激烈,以此彰显对皇上的景仰之情。
能锐气化剑,也能圆润通达,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也莫怪皇上如此满意了。
许是因为第一眼看中的原因,之后成帝再看旁的,总觉得没有那么对胃口。
到最后,成帝的手边依旧是徐瑾瑜的考卷,他再度看过后,方意犹未尽的放了下来:
“既然此事清丘县令不知情,就先把他放出来吧。本该治他一个监管不严之罪,但看在他眼光独到,为朕觅得良才的份上,功过相抵,让他继续做他的清丘县令吧!”
“是!对了,皇上,那这徐瑾瑜……”
“人家乃是县案首,不需要朕捞人!朕也想看看,十二岁的县案首,未来会成长成什么模样。”
成帝微微翘了翘嘴角,随后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兴的模样。
天牢内,冯卓亲自来放人。
不过短短数日,原本官袍加身,端的是儒雅气度的县令大人们一个个是狼狈的不成样子。
清丘县令这几日喊冤喊的嗓子嘶哑,但依旧不愿意放弃,冯卓来的时候,就看到清丘县令正倚着门,有气无力的敲着栏杆:
“臣冤枉,臣冤枉啊,皇上!臣冤枉……”
“柳大人,柳大人——”
清丘县令姓柳名洪,这会儿还有些懵,等看到冯卓那绛紫色的标志衣袍时,柳洪一骨碌爬了起来:
“冯,冯大人?!”
“正是咱家。”
冯卓微微颔首,随后示意狱卒开门,柳洪顿时激动起来:
“可是皇上要见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而一旁的别的县县令却是嗤笑一声,在这里面谁不冤枉,这柳洪想什么美事儿?凭什么皇上会见他一个小小县令?
只怕冯大人是来通传皇上口谕,下令处置的!
柳洪被放出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