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捧着药碗凑到床前,“父皇,您快喝药呀。”
她嘴边是笑,可眼神冷漠,是鲜明的对比。
朱元璋看着粘稠到发黑的药汁,心念电转,福至心灵,“常氏,你竟要毒害于朕!”
常乐似被揭穿了阴谋般神色慌张,“儿L媳没有,儿L媳冤枉。”
朱元璋愈发笃定,“既然没毒,那你倒是先喝一口。”
一瞬间,他浑身充满斗志,好像是打仗时预知了对方用兵之法的兴奋。
常乐满脸为难,支支吾吾,“儿L媳在服安神药,与父皇所用之药,药性冲突......”
总之,她是坚决不能先尝一口。
朱元璋冷笑一声,“标儿L,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妻子!”
朱标瞥眼恶趣味满满的妻子,“我来喝。”
他伸手欲要端托盘里的药碗......
朱元璋急得半坐起身,“标儿L!”
常乐眼疾手快,稍稍侧身,避开朱标的手,“您正在服治背疽的药,也不可以乱喝。”
朱标的手僵在半空,他默默瞅着妻子,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眼含警告,示意她适可而止。
常乐无声撇了撇嘴,把托盘往他那边一递,“父皇对儿L媳的偏见实在太深了!”
她一跺脚,一甩手里的帕子,捂着脸,嘤嘤嘤地跑了出去。
刚反应过来的马皇后又愣住了,朱标无奈扶额。
乐儿L不把昨天受得气给出完,是不打算消停了么?
朱标摇了摇头,把药捧到床边,“爹,您先喝药,凉了,会很难喝。”
近些时日,他的口鼻完全沉浸在药汁子里,对此最有发言权。
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朱元璋直接撇开了头,“标儿L,药里有毒!”
常氏方才那矫揉造作的姿态,明明白白,显而易见。
朱标无语,他爹的龙脑子是晕倒晕没了么?
乐儿L为着他,为着雄英,为着他们一家人能够亲密无间,她再如何委屈,也不会害爹的性命。
朱标:“爹,药里没毒,乐儿L绝对不会害您的。”
最多搞些小动作,气一气您,比如方才那样。
朱元璋沉痛地闭眼,他的儿L子,他辛辛苦苦培养的儿L子完全被常氏蛊惑了!
常氏恨不得立马要了他性命,她都敢骂他是灾星,还有什么不敢的?
父子两人,一人委顿在床,一人捧着药碗,互相僵持。
马皇后看眼丈夫,再看眼儿L子,“标儿L,你爹有我,你自个还病着,先回去休息吧。”
她伸手把药碗接了过去,示意儿L子自己能够搞定。
朱标顿了顿,“爹,娘,那儿L子先告退了。”
殿门开了又合,寝殿只余世间至尊至贵的夫妻。
马皇后端起药碗坐到床沿,咕咚咕咚,直接喝了两大口。
朱元璋听到动静,震惊回头,“妹子!”
马皇后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药渍,“重八,真的没毒。”
但是,是不是也太苦了点儿L!
马皇后死死忍住唇舌之间的苦涩,把药递到丈夫嘴边,“重八,喝了药,才会好。”
朱元璋拧紧眉,仔细掠过妻子的面容,的确毫无中毒的痕迹。
他咬了咬牙,接过药碗,凑到自个唇边......
马皇后欣慰地弯起眼,那么年纪的人,再不吃药,病还想不想好。
然而,朱元璋耸着鼻尖嗅了嗅,突然又移开了药碗,“我不能喝。”
他把药往床边的桌子一搁,“妹子,我们得尽快返回京师。”
马皇后欣慰的面容寸寸裂开,“为什么?!”
朱元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药理复杂,食物之间常有相克,这药,你喝了没问题,不代表着我喝了也没问题。”
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