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这样极为嚣张、挑衅的态度。
朱元璋那心间凭空升起万丈火焰,“出去!”
一声暴喝,极其突然。
常乐吓得抖了三抖,整个人几乎都要跳起来。
朱标略略皱眉,把妻子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他轻抚她的背以作安抚,再柔声道,“乐儿L先去偏殿歇一会儿L。”
常乐掀起眼皮露出水润的双眸,眼尾带着丝浅浅的红,我见犹怜。
她吸了吸鼻子,低低应了声,“好。”
那一声好,既有委屈,又有惶恐,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磋磨。
朱标那眼神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满满都是心疼。
朱元璋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呼吸急促,气得差点呕出口血。
可朱标暂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老爹的状态,他背向床,目送着妻子的背影。
朱元璋紧紧抠着被面,几乎要抠出一个洞来,“标儿L!”
他忍了又忍,试图唤回儿L子的心神,“标儿L,那研究所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朱标转过身坐到床边,“正如太子妃所言,都是些利国利民的工具。”
朱元璋岂会信,“标儿L,你如今连句真话也不愿意给爹了么?”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都没有言语。
片刻,朱标先垂了眸光,“那里研究制造的是能减轻人力劳动的机械之物。”
正是朝廷曾经禁止的,把它们归类为“奇技淫巧”的那些东西。
朱元璋果然皱了眉头,“标儿L,你该知道那些东西有碍我朱家王朝的延续。”
奇技淫巧,荡人心志,百姓安逸,闲会生惰,长此以往,国家如何长治久安?
朱标沉默许久,“可相比朱家的统治,民族的强大更为重要。”
乐儿L曾极为痛惜的那段历史,有必要从此刻起就作出改变。
朱元璋稍稍前倾,“什么?”
朱标抬眸,“没什么,您放心,我会约束常氏。”
() 那些未来,他来改变即可,没必要拿出来打扰爹。
可朱元璋哪里能放心,“标儿L,为了朱家江山永固,常氏和她那研究所都不能再留。”
朱标和马皇后齐齐抬眸,不能再留?
母子两人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反复回荡着“不能再留”四个字。
朱元璋叹息了声,“爹只知道你与那常氏夫妻情深,可和江山相比,区区一个女人,孰轻孰重?”
寝殿之内,再次静默,唯有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朱标艰涩道,“常氏乃我结发妻子,携手二十余年。”
朱元璋丝毫不以为意,“你如今是太子,将来是皇帝,何患无妻?”
马皇后飞速扫了眼丈夫,何患无妻?
倘若她马家还有人,倘若她当初没有偏安后宫,倘若......
朱标扯了扯嘴角,反问,“可我若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了,又何谈安邦定国?”
朱元璋哽住了,脑海里只剩一句话,他的标儿L完全被常氏蛊惑了!
寝殿又是一阵安静。
半晌,突然从外面传来三道敲门声。
马皇后眨了眨眼,掩去眼底弥漫的水汽,淡声问,“何事?”
殿门口,晚星看了眼自家主子,随即恭敬回道,“娘娘,药煎好了。”
马皇后站起身,“进来。”
她伸出胳膊准备接药碗,谁知,从屏风外转过来的人是常乐。
常乐亲自捧着药碗,“父皇,喝药了。”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同之前的满脸委屈,仿佛是两个人。
马皇后楞住了,乐儿L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么?
朱标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稍显迷茫地看着妻子的笑脸。
浓郁刺鼻的中药味随着蒸腾的热气蔓延,瞬间笼罩整座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