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许莼弄皱的衣襟衣带,一边想着叫苏槐他们进来服侍许莼整理。
却见许莼站在那里看着他,目光仿似决绝孤狼一般,他微微一怔,笑着安抚他:“先换了衣裳,喝点热汤……”
许莼却还是再次过来抱上了谢翊,将他推到了屏风后的软榻上,垂头道:“九哥,你幸了我吧,这样明日你便是把我砍了头,我这一生也值了。”
谢翊心里痛楚怜惜:“不要如此自轻自贱,我怎会如此待你。”
许莼看着他,神情满是谴责和不信,却伸手去解谢翊的外袍,他不过穿着葛纱单袍,一解便开了,但许莼却忽然怔住了,灯下谢翊肩头瘦削,瘦骨支离,肌肤上还有点点红印,这是刚刚艾灸过的印子,他曾服侍过谢翊将养毒伤,再熟悉不过。
他伸手想去触碰,又不敢,低声道:“九哥,你病了?”
谢翊伸手轻轻拢了拢衣裳,却将许莼揽着引他睡到身侧,一只手摸到他手臂硌着臂环,低头看果然薄纱衣下是那龙鳞臂环拢着手臂,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有点小风寒,将养几日便好了。你不要担心,陪着朕歇歇吧。”
许莼侧过身,找到了熟悉的姿势,靠着谢翊怀里,低声委屈道:“然后明日就把我发配去粤东市舶司?还是哪个旮旯角?君威莫测,我只能谢恩?”
谢翊叹息,和他解释:“你不在闽州,又本就擅长经济,非要入朝的话,在户部做不出什么成绩的。朕给你挑市舶司,是为了你好,你正五品官职,到市舶司任主事,这才能有实打实的政绩。朕正打算将镇守太监都逐步撤回来,市舶司改由地方官员任职,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官员来替换。”
许莼听了才低低道:“可是我想陪着九哥。”
谢翊道:“户部全是些案头功夫,每日计算米粮,应付各地粮草,你去那里学不到什么,只学会一肚子的官僚习气,市舶司最合适你,津港市舶司吧,离京城很近,随时能回来。”
许莼将信将疑看着他,谢翊有些无奈,知道这次把他伤得厉害了,这是不信朕了。
他伸手慢慢抚摸他的眼睛,那里睫毛尚且还湿漉漉的,眼圈通红,也不知哭了多久,便拿了薄毯拉过来盖着他们俩:“不和你开玩笑,你若不信的,留在宫里住几个月,过了中秋,再派你出去,如何?任期也就三年,你做出些成绩了,回来朕才好提拔你。”
许莼大喜:“九哥肯留我住宫里?”
谢翊道:“竹枝坊那边过来便是了,我让方子兴带你进来,就宿在朕寝宫,行了吧?”
许莼这才讷讷:“九哥不怪我欺君僭越就好。”
谢翊哭笑不得,现在倒想起来欺君僭越了?他倒也不知如何和许莼说那些大道理,原本打点好的全都用不上,他只好道:“你如今要侍君,忠心耿耿,但若是明日又和朕说,后悔了,要做回君臣,那才叫欺君。”
许莼伸手抱住谢翊,不再说话,但手臂始终紧紧揽着谢翊,两人相拥着,听到外边夜蝉声偶然一两声,蛙声阵阵,与虫鸣声此起彼伏,许莼忽然听到了若有若无哗哗的雨落的声音,一抬头却看到榻上床头悬着他送来的雨棍,风吹过沙沙水声。
他心中一软,头又靠近了谢翊肩膀,低声道:“好似去年在别业的时光。”那时候只觉得两人情好,他刚刚得偿所愿,只觉得幸福圆满,不求天长地久,只求当时欢悦,平生足矣。
没想到一年之后,他竟做出了惊世骇俗之举,一点也不体面地不依不饶,死缠烂打,命都不要了,非要逼着帝王给他许诺,原来求而不得是如此酸楚难受,原来放手并非自己想象的如此容易,他既得到过,岂能轻易放弃?少不得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谢翊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却是试试他有没有发烧,低声道:“睡一会吧。”这么难走的路,怎么非要选呢。,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