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完全愣住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但没有一种像现在。
这么胜券在握是因为曲谱练习起来需要时间,贺霜死磕自己,说明她只知道自己。再找别人, 答应下来也是赶鸭子上架, 不会有人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如果这个人是虞倦自己就不一样了。
虞倦站了一小会儿, 瞥了白非一眼,似乎没把他放在心上, 连同他说的那些话:“你不是很为难吗?现在不用了。”
白非知道他是真的要以这样的理由赶自己走。
他几乎维持不住脸上为难犹豫的神色,看了一眼四周, 想找个帮自己说话的人。
但没有一个人上前,连他熟悉的那几个都没出来。
理由也很简单。白非以为自己事先散步的那些话会有效。的确,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关注八卦, 而大多数人也不是傻子, 有自己的判断, 比起网上的三言两语, 会更相信相处的人。
舞台剧里的很多成员都对白非的做派颇有微词,他一次都没来排练过, 现在快演出了,第一件事就是逼虞倦走。
退一万步说, 就算他和虞倦之间的矛盾很深, 不可调解,完全可以在私下交流, 而不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不对付,将所有人都拉进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他以为自己是谁?就算是贺霜,也不可能就这么叫人走。
白非捏紧拳头,没有认输,昂着头, 对着人群说:“你说会就会吗?你这样的人,谎话不是信手拈来?”
在他想出这个计划时,曾经和虞淮提过,对方似乎也觉得不错,说刚进大学,让虞倦吃点苦头,可以教会他别那么嚣张,温顺点待人。
虞淮根本没提过虞倦会弹钢琴。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说大话,事后再去找人?
他不信。
但贺霜没给他机会再继续下去。
她面色严肃,没有用喇叭,所说的话也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每一个努力的人,对这部舞台剧都同样重要。但如果仅仅只是比较你们之前做的事,抱歉,你也没有虞倦重要。”
她顿了顿:“伴奏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虞倦会帮忙。白非同学,不用浪费你的时间了,也不用你为难了。”
“伴奏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虞倦会帮大家,白非同学,不用浪费你的时间,也不用你为难了。”
一旁的人也声援:“就是就是、”
白非以为自己能得到别人的支持,以为自己的人缘很好,没想到才进学校一个月,摔个大跟头的人是自己。
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白非是从未努力,虞倦是努力了但没想过回报。
但结果截然相反。
白非脸色铁青,再也看不出十分钟前的样子,他被迫离场,经过虞倦身边时扔下一句:“我等你看你怎么收场。”
虞倦没理他。
他拉开钢琴凳,坐了上去,翻开摆在琴架上的曲谱,抬起眼睑,很专注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双手,搭在琴键上,垂下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下一秒,流畅动人的乐曲从他的十指下流淌而出。
舞台上安静极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最后一幕的伴奏。
原来这么好听,所以贺霜才坚持要现场伴奏。
好一会儿,钢琴声渐歇,虞倦低声说:“弹得不太好,接下来两天我会多练习的。”
围观演员纷纷:“???”
这还叫不太好?
自我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贺霜两眼放光地扑上去:“小鱼,捡到你真的捡到宝了,这么好看,又能干,还会弹琴,还这么好,十项全能!”
虞倦迟疑了一下,微微皱眉:“你怎么叫我?”
贺霜一愣,像是被抓包:“哈哈哈,反正也很可爱。嗯,口误口误,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