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只是儿来请安时听寇公公说,父皇母后正与十一弟和十一弟妹在用早膳,”傅霆轩垂下头,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儿不愿打搅了父皇母后的天伦之乐,于是便在外面跪得久了些。” 靖帝略欣慰的点点头,“看来霆轩这段时日静思己过,卓有成效啊。” “儿自知从前嚣张跋扈,行事又过分鲁莽。可如今,儿即将为人父亲,忽然便懂得了为人父母的不易。” 傅霆轩扶着座椅,扑通跪了下来。 “母后,十一弟,十一弟妹,从前种种都是我与阿娘的错,我在此向你们道歉。” 说罢,便是一个重重的磕头声。 “哎呀,这可使不得,太子快起来吧。” 白溶月给夜青使了个眼色,夜青便立马上前扶起了傅霆轩。 “太子殿下请起。” “多谢母后。” 傅霆轩的声音带着哭腔,俨然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可他的演技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在场这四个人精。 尤其是湛星澜。 她永远也忘不了傅霆轩掐着她的脖子,想将她置于死地的模样。 回翎王府的路上,湛星澜靠在傅玄麟的怀里一言不发。 马车的窗子被外面的白雪照得通亮,忽然一只手挡在了湛星澜的眼前。 “嗯?” “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子,外头雪光刺目,怕你伤了眼睛。” 湛星澜抓着傅玄麟的手缓缓放下,脑袋又蹭了蹭他的颈窝。 “玄麟,你相信太子痛改前非了吗?” “他贯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今日肯委屈下跪,无非是演戏博得父皇怜悯罢了。其实,父皇一向心软,就算太子不演这出戏,父皇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咦?夫君好似对陛下有所改观呢。” “澜儿可还记得你被软禁,为夫冒雨跪求父皇相见那日吗?” 湛星澜点点头,小脑袋蹭的傅玄麟脖颈又痒又麻。 傅玄麟干脆一把搂紧湛星澜,好让她不要乱动。 “那日,为夫昏厥过去之后便被父皇抬进了紫宸殿。昏沉之间,为夫听见父皇对太医说……” “顾太医,翎王的身子如何了?” “回禀陛下,翎王殿下冒着大雨跪了一日,风寒侵体,需服药安养便可康复。但翎王殿下的双腿红肿积水,倒是不好处理了。” “翎王的双腿不是已然痊愈了吗?” “是,翎王殿下的腿疾虽已大好,但仍禁不起这般跪于雨中的磋磨。若日后不加以养护,恐怕终成顽疾。” 靖帝叹息好几声,“顾太医,朕命你无论如何都要治好翎王。朕亏欠麟儿的实在太多了,若不是事态严峻,朕也不愿让他跪这么久。” 傅玄麟说罢,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对靖帝的不解和怨恨,似乎已经在一次次的事情中得到了和解。 回到翎王府,湛星澜刚一下马车便见甜儿朝她扑了过来。 “姐姐,清尘哥哥有急事要见您。您再不回来,清尘哥哥就要急得发疯了。” “阿尘现下在哪儿?” “子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