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一种特定的兵种上见到过这种伤情,那就是用肉身当做护盾怀抱炸弹的除雷队员。
真是令人生奇……他觉得自己刚刚闻到的焦味恐怕并不是幻觉。
他一时间没来得及多做分析,医生的本能已经让他快速地做好了急救的准备,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随后又去检查他是否还有瞳孔反应,那人的眼皮微微颤了颤,森鸥外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还活着。”
这是他第一次和Mafia的首领集团正面相对,到底会怎样他心里也没谱,只能尽量做到一切小心了,那伤患既然没有提前死去,那就说明还有一点周旋的余地,接下来,就是创口检查……话说回来,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烧伤了吗?还是被用刑了?
他问周围的人找了把剪刀,简易消毒后,一点点剥去黏在创口表皮的布料。
他的动作又被打断了,又有黑衣的男子之一突然暴怒起来,情绪变化得完全没有预兆:“你在干什么!”
“……”
森鸥外愣了半秒,徐徐地解释道:“伤口要暴露才能进行下一步处理,我在给他剪衣服。”
给大人物治疗的麻烦之处就在这里,明明对专业领域没有任何深刻的了解,却偏偏最爱指手画脚,实在是令人头疼。
一点也不像是他平时会遇见到的身份贫苦的普通患者……既不用担心对方怕不怕痛、也可以随意地用粗暴一些的手段进行治疗,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也没有关系,方便还省事。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Mafia撞上他是有意为之、还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呢?
更加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因为刚才的骚乱,太宰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连带着之前坐着的刀锋组成员,也不见了踪影。
明明看着像个软脚虾,真的要干点这些事倒也没有含糊啊。
虽说那家伙看着不大靠谱,但成年人的体型和力量都是相较而言更为优于儿童的,真要趁乱把太宰掳走……那倒也并非没有可能。他如此想到,手中的动作不停,视线却渐渐扫过周围,用余光向身旁探去,试图推测那两个人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这动作似乎也被解读成了不安分,他似乎被黑衣保镖之一察觉了,对方厉声吼道:“你在干什么?!”
黑衣男人似乎拉满了警觉心,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却并不在意森鸥外的回答,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抡起棍子,猛地砸在了他的脊背。
森鸥外在一刹那努力地将身体歪了一下,棍棒擦过脊椎,落到更为柔软的侧腹,发出沉钝的声响。
“……”
真是不留手啊。
森鸥外为他动作里的粗暴所咋舌,如果不是他把握时机及时转向的话,脊骨就此断裂是必然的事情。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再可能再在短时间内找到有行动能力的医生了……如此短视,真的好么?
森鸥外从这一动作中隐约察觉到了其中气氛的微妙,围绕在那老者身边的男人看起来都很精神紧绷,焦虑、紧张、警惕压过了理智的行动,氛围充满压迫感,下一秒就算所有人突然发动攻击也不奇怪。
在霎时间,森鸥外的额角唐突地传来了冰凉的触感,枪膛的弹簧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在他耳边直接响起。
有成员已经反应了过来,用枪管指着他的脑袋,力道大得将他顶得脑袋也歪了一下,声音异常冷硬:“你最好不要想着去动什么歪心思。治不好他,你就去给他陪葬吧。”
森医生只能苦笑地抬起双手:“我只是太紧张了。你们有酒精么?”
老者微微扬了一下下巴,身旁就有人心领神会地从车内的酒驾取出几个冰镇好的酒瓶,森鸥外看到他们的动作,又急忙补了一句:“有冰块和凉水也是最好的。”
“你这呱噪——”
在下属这样呵斥完后,老人又发话了,只有几个音节,简明扼要,却十足有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