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圭道:“儿子省得。”他走到一个五斗橱前面, 将五斗橱挪开,后面赫然是一个墙洞。原来他们父子早就在墙上挖好大洞,用来处置戚长发的尸体。
万圭将戚长发的尸体抱了起来, 放到墙洞之中, 然后拉开五斗橱, 取出放在里面的墙砖,一块块砌了起来, 又取出一个小桶,将混着沙土、石灰等物的糯米汤均匀地浇在墙砖上。他动作娴熟, 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堵上了这个墙洞。
言达平在旁边看得心惊不已,心想:“我从前修房子找的砌墙工, 砌起墙来只怕都没这小子熟练, 他们父子用这法子害死过多少人了?”
万震山担心别人看出破绽,用匕首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虽性命无忧,但伤得着实不轻, 这时躺在地上,因为流了不少血,一时口干舌燥,意识有些模糊,见万圭砌好了墙, 便道:“圭儿,你来把我扶到床上, 把伤药给我敷上,再给我倒杯水喝。”
万圭答应一声,将小桶藏了起来, 然后走到万震山身旁,抱起他的身子,放到床上,从怀中取出金创药和绷带,包扎好万震山的伤口,又取出几瓶药丸,递给万震山,然后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万震山的嘴边。
万震山先吃了伤药,然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只觉这水微微发甜,和平时的水略有不同,但想戚长发走进书房以后,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决计没有碰过茶壶和茶杯,他又刚刚吃过伤药,嘴里还残留着几分药味,大概是这药味影响了他的味觉,便没将这淡淡的甜味放在心上。
万圭接过茶杯,说道:“爹,你要不要再喝一杯?”
万震山道:“不了。我这几天要在床上养伤,下床下的勤了,容易惹人生疑,水喝多了也麻烦。我先前教你的那些话,你都记清楚了吧?一会儿官府的人过来问话,你千万不要露怯,让他们瞧出破绽来。”
万圭不以为然地道:“儿子又不是第一回做这事了,一回生,二回熟,爹,你不要总把儿子当成三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万震山笑道:“爹怎会把你当成无知小儿。这次咱们杀了戚长发,也没从戚长发身上找到当年他偷走的那本《连城剑谱》,他一定是把《连城剑谱》藏在家里了。
你既然心仪他女儿,那便娶她为妻,早日跟她生个孩子。女人么,有了你的孩子,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到时咱们再以让她母亲看看她的外孙为由,陪她回趟她家,便是将戚长发住的那村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连城剑谱》找出来。”
万圭喜道:“这好得很!爹,我还担心你因为戚芳是戚长发的女儿,不许她进咱们家的门呢!”
万震山笑道:“我杀死戚长发只是因为《连城剑谱》在他手上这么多年,他早已把剑谱翻得滚瓜烂熟,如今咱们已经知道《连城诀》在谁手上,一旦这消息给戚长发知道了,他若是再走了狗屎运,将《连城诀》偷到手,连城宝藏非被他独占了不可。
但戚长发毕竟是我师弟,别看他现在一副呆头呆脑的穷酸模样,他装成这样,都是为了打消我和言达平对他的疑心罢了,他家和咱们家本就门当户对,他女儿模样俏丽,天真烂漫,不似他那般满肚子坏水,做我儿媳妇,我有什么不乐意的。”突然间倒吸一口气,说道:“怎么突然这么痒!”
万圭本来满脸笑容,似乎已经看见戚芳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大红喜床上,娇滴滴地叫自己“三哥”的模样。见万震山皱起眉头,伸手去挠自己肚皮,脸上痛苦不减反增,不由一怔,问道:“爹,你怎么了?”
万震山皱眉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身上好痒,不,不是身上,是五脏六腑,哎呦,真是痒死我了!”说着忍不住去抓自己的肚皮,若非他身上穿着皮袄,这几下就将肚皮抓烂了。
万圭一怔,说道:“爹爹,难道是刚刚那杯水?戚长发跟着你进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