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蓬蓬的脸颊才冷了下来。她瞧着律香川的脸,见他容色憔悴,神情委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风趣多情的段王爷来,心想:“我先前怎么就看上了他,非他不嫁了呢?”
但随即转念,想起她和律香川第一次见面。那时她尚在梦中,昏昏沉沉地感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律香川一次又一次地安抚她,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也热情如火地回应律香川。
每天晚上,她都能在梦里见到律香川,两人热情地缠在一起,像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她渐渐意识到她不是在做梦,只是每天晚上,睡着以后,就会被人带去那个漆黑的地方,和律香川见面,最后她也觉得自己和律香川就是一对恩爱的恋人,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律香川。
李清露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心想:“我刚爱上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仰起头来,看着屋顶的蜘蛛网,心想:“我……”
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能这么想,可是她总不能为了律香川,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她又不甘心向父皇认错,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让自己沦为一个笑柄。
她站起身来,拿起枕头,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律香川,慢慢将枕头抬了起来,虽然双手不住颤抖,但还是非常坚定地将枕头放在了律香川的脸上。
律香川似乎有所感觉,在睡梦中呻|吟了一声。
李清露听到律香川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将枕头藏在身后,见律香川没有醒过来,这才放心。
她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跳出腔子,可是心中的恶念却像是一头野兽,既然出了笼子,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李清露心想:“他是个男人,武功还在,虽然受了重伤,但若突然醒来,我也未必能打得过他。即使我能打得过他,我和他扭打起来,身上一定会受伤,到时别人过来一看,就会知道是我把他杀了。那我不还是沦为笑柄了么。我得想个完全之策,让他的死看上去只是意外,他死的时候,我还是把他当成夫郎,对他一心一意的。”
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苦思许久,待得月至中天,终于打定主意,当即走到律香川身边,将律香川的被子掀开,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夫郎,太医说了,你受此重伤,不能一直躺在床上,每天都得出去转转。我陪你出去。”然后将手伸到律香川腋下,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将律香川从床上扶了下来。
律香川要害受伤,双脚一碰地面,牵扯到了伤口,登时痛得清醒过来,昏昏沉沉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见李清露站在旁边,颤声道:“公主……”
李清露见律香川突然醒了,心中一慌,随手拿起放在床上的药罐,向律香川的后脑砸去。但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李清露手中的药罐登时裂成碎片,落到地上,律香川眼睛一翻,登时晕了过去。
李清露见律香川昏过去了,便即镇定下来,伸手去摸律香川的后脑勺,见后脑勺上沾满鲜血,心想:“他的头上受了重伤,一看便知他生前给人打了。”
略一沉吟,将律香川放倒在地,自己也跪在地上,累得喘了几口气,然后将律香川的上身扶了起来,随即抓住律香川的头发,便将他的脑袋向地上砸去,咚的一声,律香川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鲜血自他的脑后流了出来。
李清露见律香川一动不动,将手指伸到他的鼻端,见他虽然气若游丝,但毕竟还活着,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将律香川从地上扶了起来,低头一看,见地上有一滩鲜血,略一沉吟,又将律香川放到床上,从怀中取出手帕,要将地上这一摊血擦干净。
随即转念,想起自己这一身衣服,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来的,虽说律香川死了以后,她也不用继续跟父皇斗法,又可以做回银川公主了,但这一百两银子,是她亲手赚的,自然和其他银子不同,又如何舍得用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