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到达开阳城是在五日后。 他带了少部分粮草来,先解决燃眉之急,剩下的粮草在两日内也会到达开阳城。 即墨承一向不喜景熠,这次景熠赶在这个节骨眼儿来开阳城,他便更加怀疑景熠的居心。 景熠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衫,手臂上带着黑色护腕,俨然是一位玉树临风的江湖侠客。 刚到达开阳,景熠大步流星地就奔向了即墨承的主帐。 即墨承见到景熠,半跪下去道:“臣即墨承拜见二殿下。” 一旁的副将们也齐声道:“拜见二殿下。” 景熠急忙去扶几个副将,笑着说道:“此次前来我只是个押运官,诸位将领在外征战出生入死,原是我该拜见诸位才是。” 几位副将纷纷面色古怪的摆手,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景熠又笑道:“父皇在我离开时特意叮嘱我,诸位将领为南梁立下汗马功劳,等班师回朝之日,定然为诸位加官进爵。” 他把所有人都夸赞了一遍,偏偏没有对身为主帅的即墨承说半个字。 身为主帅的即墨承才是这军中的定海神针,说是居功至伟也不为过,若说这里的人中为南梁牺牲最多,最不要命的,也就只有即墨承了,但景熠如今待即墨承视若无睹,显然是有意为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景熠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军中副将都是跟着即墨承出生入死的兄弟,即墨承倒是也不担心身边人会被景熠的几句花言巧语说动。 故而即墨承就在一旁看着景熠这副巧舌如簧的模样,内心冷笑。 他就知道景熠前来是有原因的,这么一看,皇帝是怕即墨承在军中盛名太过,特意派景熠来笼络人心的。 几位副将都是征战沙场的武将,心里明白景熠的用意,但又不像景熠那般牙尖嘴利,一时之间都只能听着景熠的奉承,僵笑着无法脱身。 即墨承感受到麾下副将们求救的目光,于是轻咳两声道:“二殿下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息片刻,稍后为二殿下接风洗尘。” 即墨承这话一出口,副将们如释重负,纷纷点头称是。 景熠见状只是笑着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被隋澄带回营帐歇息去了。 与此同时,郊外驿站。 秦渊换上一身夜行衣,一路跟着一队暗中离开军营的士兵,这队人是他暗中看到隋澄亲自吩咐后离开的队伍,他的伤尚未痊愈,但仍旧强忍着跟在队伍的后面。 他的轻功极好,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他,队伍最后走到了一处驿站,秦渊没有再靠近,而是几下翻上一棵树,去看那驿站的情况。 原本驿站外已经有人看守,秦渊原以为这群人是要接替原本守在这里的人,没想到却并非如此。 后来的这群人也守在了驿站外,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秦渊眼看着驿站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藏了什么举世无双的宝贝。 秦渊活动了一下疼痛的腕骨,便瞧见一抹倩影从屋内走了出来,秦渊眯起眸子去瞧,那抹倩影快步走到驿站门边,同外头的人说了些什么,良久后她才有些失落地往回走。 秦渊清楚地看到那人正是姜迎,多日不见,秦渊看到姜迎平安无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当初是他为了保姜迎无虞,听从了林汜清的话,将即墨承的人引过来带走了姜迎,当时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人毫发无损地出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