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边只有五个人,他们那边人数肯定在二十以上!”
“管他多少人呢,干就是了!”
“既然不能绕路,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
四名斥候撇了撇嘴,继续喘息着表态。谁都没把敌我双方悬殊的人数比例当一回事儿!
前一段时间手把手指点大伙本事的教头们,曾经堵过突厥颉利可汗被窝儿。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师父的本事学到多少不好说,那份傲气,却学了个十足十。
如果他们今天因为敌军人多,就选择绕路,耽误了向婆润汇报军情,即便婆润过后不予追究,他们下半辈子,也没脸在曾经一起接受训练的同伴们面前抬头。
“好,那我今天就带着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来。”见士气可用,梯达古用力挥刀,随即,开始做具体战术布置,“等会儿我跟答印两个穿上铠甲,走在最前头,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其他人跟我们相隔一里远……”
四名斥候认真地点头,随即,再度去给战马喂料喂水。待战马吃饱喝足,又拿出肉干、奶豆腐和水袋,努力填饱自己的肚子。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整顿了一下铠甲和兵器,重新跳上马背,按照先前的调整分成前后两波,沿记忆中的道路,快速进入沼泽地。
因为地势相对低洼,水源充沛,沼泽地中灌木丛生,芦苇也长得极为茁壮。梯达古等人骑着马走进去,人和坐骑立刻被芦苇吞掉一大半儿,只能在芦苇顶部勉强露出一个脑袋,以辨认前方的道路。
而所谓道路,完全是牧羊人在枯水季节用脚探索出来的小径,宽度不超过一匹马,且崎岖蜿蜒,时断时续。若不是往年夏天时,为了抄近路,曾经多次在这片沼泽地里横穿而过,梯达古真的没有把握和勇气,活着从沼泽地里走出来。
连他这样的当地人,横穿沼泽时,都需要提心吊胆,避免一脚踩进沼泽地当中那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烂泥坑,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很奇怪,到底是谁给了突厥斥候勇气,进入这片处处都是天然陷阱的死地?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找到了答案。前方三百步外一块可以供人和牲口休息的小沙洲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是库奇,乌纥的亲兵队正库奇。”瀚海都护府斥候伙长答印,也迅速认出了那个身影用极低的声音在梯达古耳畔叫嚷,“狗日的,他居然去给突厥狗带路。我前一段时间,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居然逃到了突厥狗那边!”
“不用故意压低声音,他应该已经看到了咱们,所以故意等在那里。”梯达古看了答印一眼,冷笑着摇头。随即,双脚踩着马镫,努力让自己的身体高出周围的芦苇更多,“库奇队正,好久不见了。你给突厥狗舔钩子,能吃饱么?”
后面两句,他故意扯开嗓子高喊,面孔对着三百步外的同族库奇,唯恐对方听不清楚。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牧奴!”库奇的胸甲外也跟突厥人一样,缝上了标志身份的黄羊皮,自然就不再把自己当做回纥人。冷笑着转过头,高声回应,“看样子跟着婆润拼死拼活,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么?不如投降,羯盘陀设那边,肯定会让你……”
“放屁,老子是有祖宗的人,不像你,是爷娘从草棵缝里头捡回来的。所以才有人养没人教,长大了四处乱认阿爷!”梯达古根本不给库奇劝降自己的机会,竖起了眼睛破口大骂。(注:草原上,某些身份见不得光的孩子,会被丢在草丛里。骂人从草棵缝里捡回来的,等同于骂对方是杂种。)
嘴上骂得很,他手和脚的动作也不慢。悄悄催促坐骑向对方靠近,同时快速准备羽箭和角弓。
“你没乱认阿爷?怎么你身上穿的是大唐甲胄?回纥汗庭,怎么又成了大唐瀚海都护府?”双方距离有点儿远,库奇想要拿下他又担心追他不上,强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