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的南栀扶着洗手池喘气,视野恢复清晰。
她想起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糟了,陶桃还没脱离怨灵幻象。
陶桃失神地盯着四分五裂的镜子,面容呆滞。
刺眼的灯光直射她的眼睛。
她感到自己仰卧在冰凉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块布,胸口处凉飕飕的。
她并不知道。
身上的布带有一个窟窿,露出她的心脏位置。
陶桃感到身体羸弱乏力,发出男人的声音:“院长,要开始了吗?我、我的胳膊和腿还能动。”
“给你做了局部麻醉。”
“局部?为什么是局部?不是全身吗?”
她恍惚间看见,上方模糊的人影,投来冷漠无情的目光。“我们买不起进口的麻醉药,但是国产的也很贵,我们不能消耗太多麻醉药,还不能让麻醉药使你的心脏产生负担,影响功能。”
“什么?你们要活生生地移植?”
手术刀停留在胸口的上方。
“准确来说不是移植,是被动捐献。”院长的声音开始不耐烦。“反正你死后会得到想要的数目,你爸妈的后半生有保障的。”
“什么捐献?我要移植而已!之前明明说好是为买方移植,就算我以后身体差点也没关系,但我不能死!我要出去!我要揭发你们欺诈!”
“你亲自签了捐献同意书,合法的。你最好乖一点,不然连你爸妈的棺材本也没了!”
陶桃惊恐又愤怒。
在法治的社会,在科技先进的社会,居然还发生活体取器官贩卖的事。
要是她不逃,必然经历生剖胸口的罪。
四肢能动却害怕得发软,软绵绵的一推,并没推远拿手术刀的手。
“快按住他!”
另一个白衣恶魔迅速抓来。
肝胆俱裂的陶桃怕疼又怕死,她把心一横,直接滚下手术台,顺便撞开抓来的人。
扑通!
她狠狠坠地,疼得眼冒金星。
“抓住他!”
惊慌失措的陶桃想爬起来,不料被人抓住双脚。
对方厚实的胸膛压下来,有力的臂弯勒她的脖子使她没法动弹。
“打晕他。”
晕?
不行!
陶桃想张嘴说话,却只能发出谩骂的男声,不由得绝望。
此刻,她后悔没听爸爸的话,不自量力参加玄学考试。
C级精神力能干啥。
“限定范围”的辅助异能能干啥。
在街上随便拎一个路人也比她强。
爸爸是对的,她就该循规蹈矩当一个千金小姐,毕业后到自家的公司当个小经理,然后结婚生子,相夫教子,过完平淡的一生。
意识渐渐抽离。
后颈的钝痛剥离她的神智。
可惜正因为太疼了,她晕不过去,半眯着眼看自己被搬回手术台。
生剖的折磨会持续到考试结束吧,她心想。
摆烂算了……
只是内心深处,压抑着的微小欲望冲破枷锁,让她想起南栀在台上获奖的情形。
光荣,喜悦,为什么只能属于某一类人。
罪恶的手术刀伸向她的胸口,铮亮的刀刃反射出她的眼睛倒影。
严格来说不是她秀气的眼睛,是充血、眼球变黄的男人眼。
她找到镜子了。
“……你这蠢货别拉我一起死!!!”
南栀吃惊地盯着突然破口大骂的陶桃。
奈斯,她该准备脱离怨灵幻象了。
放下心头大石的南栀,淡定地喝水擦汗。
看文时的愤怒并不刻骨铭心,当她身临其境经历,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砸破镜子才出现怨灵幻象。
砸破代表抗争。
与命运、与环境、与愚昧的思想抗争。
淮仁镇是山村的交汇中心,交通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