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帘。
他们依稀戴着口罩和头套,身穿青色的防护服。
南栀大吃一惊,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她正仰卧。
这儿是手术室!
一块布遮盖她的脸,只留一双眼睛露出来。
“院长,我们不是做割肾的手术吗?”
闷闷的声音来自上方:“你的血肌酐和尿素氮水平有点高,肾功能不符合买家的要求,我们已经为你找到另一个合适的买家。”
南栀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除了恐惧,不属于她的愤怒油然而生。
“你们骗我!我只卖肾不卖其他器官!快放我出去!”
然而,上方的两道人影无动于衷。一个举起注射器,另一个拿起小巧的手术刀。
寒闪闪的刀刃令南栀胆寒,想方设法活动身体。
“没事的,没了眼角膜你一样能生活。”
“不!院长,求你放我走。我只想得到一笔钱给哥哥结婚,我不想没了眼睛!求求你!”
“卖眼角膜的钱虽然比卖肾的少,但足够你哥娶媳妇。这样吧,你做完手术后,我送你一根拐杖,不会耽误你以后嫁人。”
“不!我只卖肾!放我出去!救命啊!!!”
锋利的刀刃逼近南栀的眼睛,恐惧如同死神的手,用力地攥紧她的心脏。
收缩的心血管使她喘不上气。
手术刀越来越近。
她能看清楚刀刃的细微纹路。
不行,一刀割下来她就完了。
身体使不上力,幸好手指还有点知觉。
她清醒的大脑疯狂地发出指令,传递若有若无的生物电流刺激手指。
森寒的刀刃离眼前剩下一厘米。
十指勉力抓握,扯掉盖身上的无菌布。
手术刀为之一顿。
南栀头晕想吐,但生死攸关,她不顾一切地攀紧手术台的边沿,吃力翻身滚下手术台。
手背轻微刺痛——输液的吊针断了,她无暇顾及。
镜子……
镜子在哪。
她必须找到镜子。
然而手术室哪有镜子,四周全是冷冰冰又简陋的医疗器械。
麻醉的效果使南栀头晕眼花,模糊地看见两个白衣恶魔抓来。
偏偏这时,脑里响起另一把女声:“不能跑,哥哥需要这笔钱结婚。”
闭嘴。
“或许我瞎了,就不用卖去隔壁村嫁人。”
闭嘴!
“爸妈很期待这笔钱,我要回到台上去。”
闭嘴!!
南栀的身体不受控,颤颤巍巍地攀紧手术台站起来,想回到手术台上。
刺鼻劣质的消毒药水,刺激她麻痹的神经苏醒。
她保持自己的理智,咬紧牙,掀翻铺手术台的青布。
金属手术台反射出她的倒影。
不是她原来的脸,是青涩、皮肤黝黑的少女脸。
她气愤地瞪着南栀,责怪她不肯回手术台。
“……回……回尼玛的!”南栀终于冲破怨灵幻象的禁制,恼火地破口大骂:“你哥残废吗?还是巨婴?需要你卖器官筹钱结婚?你瞎了以后会被当成累赘,随便把你嫁给神经病或者残疾人生育,你愿意当一部生育机器?”
少女愤怒的倒影凝滞。“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庄稼卖不出去就没钱,只有身体的器官能赚钱。”
“你既然不怕苦不怕累,哪怕翻越大山出去洗碗,也能赚钱啊?”
“不行的,爸爸妈妈没人照顾,家里的活只有妈妈干,我不能抛下妈妈。”
南栀气得一拳砸手术台,尽管没多少气力。“所以你一家子养了两个巨婴是吧?你喜欢龟缩在腐朽的家里就别拖我下水!我不要眼瞎,不要养你家的巨婴!给姐滚!”
震耳欲聋的喝骂粉碎炼狱般的手术室,漆黑的卫生间重现眼前。
满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