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自信,笃定秋东几月后能顺利过院试拿到秀才功名。毕竟并州书院那种地方,可不收小小童生做学生。
秋东细细把玩手中书信,一缕轻风吹起发梢,遮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眼。
远处,已经上了马车的夏家主仆二人中,小厮好奇询问:
“老爷,您为何对那谷姓书生另眼相待?咱们并州书院内与他一般年岁,学识远在他之上多如牛毛。”
夏大人听着外面小贩叫卖声,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一位故人。
秋东再去书肆的时候,钱老板正送客人出门,见着秋东很是欢喜的塞了一把麦芽糖给他:
“来来,沾点喜气!我那李老哥家里预备嫁女儿,婚事就定在最近,提前送来了喜糖!”
正是秋东帮着抄写启蒙韵律那家。
说到这儿,钱老板猛然想起什么,自知失言,轻轻往嘴巴上打了两下,将递到半路的糖又拿回去,尴尬道:
“瞧我这张嘴,真是甚么胡话都往外说,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谷小哥你见谅!”
秋东被这一提醒才明白:
“莫非李老爷的亲家,正是乌家?”
可不是!
钱老板心说今儿也不知怎的,净是说些三不着两的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东笑的很无所谓,他跟乌家说仇恨那真算不上,顶多往后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最好的状态。
可这个愿望对秋东而言,也是极难实现的。
又两日后,府试放榜。
秋东一早起来先去街上吃了碗小馄饨,溜溜达达去天桥下摆摊,打算等午时休息空隙再去瞅一眼,确定他榜上有名就行。
结果他这头淡定的过分,乌家那边一大早,距离放榜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便早早打发了下人去衙门口守着。
且这回乌老爷和乌夫人特意交代了,不仅要仔细查看自家大少爷的成绩,还得认真瞧好了管事谷陶家那个被放了身契的小子谷秋东的排名。
被打发去看榜的仆人听老爷和夫人说管事谷陶家的小子也参加了府试时的表情,茫然中带着震惊,震惊中带着“我可能还没睡醒”的迷茫,二话没说当场狠狠拧了一块儿大腿肉,痛的嗷呜一声叫出来,被老爷嫌弃的赶出来。
才恍恍惚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夭寿啦,谷陶那怂玩意儿家竟然出了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这是祖坟冒青烟啦!
不不,听说谷陶是逃难途中和家人失散,行至城关县实在活不下去,被老爷买回家做下人的,连他家祖坟在哪儿都不清楚,就算冒青烟他也不晓得!
仆人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行至大门口跌了一跤被人扶起来时,对方问他:
“魂不守舍的,昨夜又去赌钱了?”
仆人眼神涣散,抓着那人胳膊语气似真似幻道:
“你知道吗?谷管事家大儿子也参加府试了,老爷和夫人叫我去帮着看成绩呢!”
那人:“天还没黑就做上梦了?”
可到底秋东参加了府试,且再有一个时辰就能知道成绩的消息以风卷残云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乌家宅院。
更有好事之人转头就去找还在庄子上的郑氏,以及正在街上采买的谷陶。
乌植夫妻在房中相对无言,两人早就知道秋东县试第二的好成绩,此时心情各异。
封氏这些日子求神拜佛,做梦都希望秋东落榜,让她的追儿上榜,今早更是紧张的一口粥都没吃,此时心里火烧火燎,等待最后的宣判。
乌植的心情就复杂多了,他知道乌追上榜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希望秋东此次上榜。
心里正琢磨着用个什么理由把秋东认回来,好好磨一磨他桀骜的性子,让秋东认识到他这个亲爹的重要性,届时再过童生试才好。
此时,对于当初赶秋东离家的理由,夫妻二人是一个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