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喝啤酒。
德国的啤酒在欧洲算上乘,但现在的爱因斯坦喝不出什么滋味。
“我不准备再结婚了。”爱因斯坦说。
李谕说:“中国有个作家讲过,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爱因斯坦说:“这句话概括得太好了。可我有时也在想,是不是只保持温情脉脉的关系不必堕落为婚姻的奴隶。”
“从人类刚开始诞生文明,就明白这种想法不可能,不仅因为太不负责任,更因为会导致社会大乱。”李谕说。
“我当然知道,只是随便的一句感慨,”爱因斯坦叹了口气,“最让我痛苦的是米列娃如果回瑞士,将带走我的两个孩子。我承认离不开他们,我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抱着孩子们,用婴儿车推着他们到处走,同他们游戏,爬上爬下,嬉戏逗乐。以前我一出现他们便要欢呼,——小儿子直到现在还会欢呼,因为他太小了,不可能明白眼前的情况。而现在他们将一去不复返,在他们的脑海里,父亲的形象会慢慢销蚀!”
那句老话果然说得好,老婆永远是别人的好,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好。
爱因斯坦的孩子对顶级科学大佬父亲相当崇拜,但生活的琐事却不得不让骨肉分离。
李谕只能说:“孩子永远是父母的羁绊,你以后可以多去看他们。”
爱因斯坦又叹了口气:“米列娃一定会以此来要挟我。”
这两口子一直僵持到1919年才真正离婚。
不过这几年的关系已经算作离异。
两人喝了一会儿,哈伯来到了啤酒馆。
“米列娃签过了。”哈伯把分居协议书放在爱因斯坦面前。
爱因斯坦瞄了一眼,然后问:“她什么时候离开柏林?”
哈伯说:“可能用不了多久。”
爱因斯坦给他倒了一杯啤酒:“你们两位家庭和睦的朋友与我一起喝一杯吧。”
哈伯说:“不要太难过,未来怎样谁也不好说。”
哈伯的人生其实比爱因斯坦惨多了,一战后,他的妻子反对哈伯参战并制造可怕的化学武器,因为斗争无果在一年后自杀。
李谕准备岔开这个阴郁的感情话题,三个大老爷们聊不出个一二三。
“最近的《物理年鉴》等杂志,似乎还有知名物理学家在反对你的广义相对论纲要。”李谕说。
爱因斯坦说:“这说明人们已经在相对论上倾注了足够多的关注与精力。去年的物理学年会,古斯塔夫·米等人与我进行了激烈争论。但实际上我喜欢争论,它会让更多人关注相对论。”
这个叫做古斯塔夫·米的也是个物理学家,提出过米散射,配合瑞利散射可以解释一些大气现象。此外他还比较喜欢引力理论,或者说牛顿力学。
哈伯说:“最麻烦的还是来自普鲁士科学院的反对声音。”
爱因斯坦说:“没有办法,毕竟我的广义相对论纲要只是一个草创版本。但我提出的一些空间与引力的关系有望在今年的日食时被证实,这些人到时一定不能再说出什么。”
李谕当然知道这场日食观测不可能成功,于是说:“观测是一方面,还要从数学上完成广义相对论的论证。”
爱因斯坦听后说:“目前我的引力方程并不是广义协变的,困扰了我好久。如果场在数学上完全由物质所决定,那么就很容易证明,带有广义协变方程的理论不可能存在。”
爱因斯坦显然还是卡在了数学上。
李谕说:“如何在数学策略上解决张量是最重要的挑战。”
“起码有希望,我应该马上就可以证明引力方程对于任意运动参照系仍然成立,因此关于加速与引力场等效的假说是绝对正确的,”爱因斯坦说,“虽然大自然只把狮子的尾巴显露给了我们,但我确信无疑,狮子是个庞然大物,尚不能立即全部显露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