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我:“那你是?” 我本想报出真实身份,但又怕老太太得知面前站着的是警察后,有所防备,于是短暂想了下,说道:“其实我是城西香肉铺子伙计,过来是想……” “惦记上包子铺后院养的那几条狗了?”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便抢话说道。她说完,笑了两声,然后说:“不止你一个人来找我,让我说服荫荫把狗卖了。不过恐怕你这算盘是打错喽。” 门旁有个小凳子,老太太后退两步坐了下去,把手里拿着的棍子放在旁边。我见状也蹲下身询问:“您女儿还能不听您话?” “我们已经将近五年没说过话了,她也从未走近过这个院子。”老太太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就我那女婿偶尔会偷偷过来看看我,给我扔些钱。” “发生啥事儿了?”我有些惊讶,按说林荫夫妇常年做慈善,也坚守包子铺留下来的老传统,不应该对自己母亲不闻不问才对。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老太太看向院子里种的菜,咳嗽了两声,扭头看向我:“你想听听?” “恩。”我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想想,荫荫这孩子也是命苦,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她是女儿身。”老太太伸手拿起旁边拐棍,双手扶着说:“我老伴儿,重男轻女,荫荫出生的那一刻,他只看了一眼,听产婆说是千金,他便回屋睡觉去了。荫荫就是来这世上遭罪的,可她也给我带来了灾难。本来我跟老伴儿还私下琢磨继续要,可生荫荫让我元气大伤,整个人很虚弱,今后几年都没在怀上孩子,我老伴儿对我的埋怨也与日俱增。”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认真倾听。 老太太说完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淡淡笑了下,回忆着说:“老伴儿气撒在我身上,我就撒在荫荫身上,认为她给我带来了厄运。荫荫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爸对她根本不理不睬,起初即使打照面也不说话,还是小孩时,荫荫在院子里见到爸爸,张开胳膊就跑过去爸爸爸爸的叫着,谁知被他一脚就给踹开了。” “既然父女关系如此恶劣,为什么最后还把包子铺传给了林荫?”我询问。 “并没有传给她,老头子有一年回家探亲,回来时带了个小男孩,差不多三四岁样子。他跟我说,那小孩是弟弟的,但弟弟家很穷,养不起,要过继给他,他答应了下来。”老太太说这些时很淡然,脸上堆着皱纹,没有过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