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感觉姜止雨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就像一个不切实际的虚幻泡影。 他抱着姜止雨缓慢地穿过园子,黑伞隔开嘈杂的雨幕,让他和姜止雨似乎被末日困在一个必须紧紧依偎的小空间,近到他可以感受到姜止雨清浅的呼吸有节律地起落——直到这呼吸停滞了一秒。 姜止雨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在平稳行驶的车后座睡着了,虽然睡得不太安稳。 车内没有放空气清新剂,谢非不喜欢那些人工制造的香味,只是后车窗每天都会按时换上搭配好的时令鲜花。 姜止雨偏偏一闻到那种湿淋淋的新鲜花草香就会困倦,梦里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漂流停止了,转而腾空,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她很不安,她挣扎着醒来,却只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谢非的脸。 谢非冷峻的眉目难得的柔和了几分,又有些因为不期然看见她醒来的无措,但他掩饰得很好,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谢非,放我下来。”姜止雨的反应比他想得要小多了,她只是皱了皱眉,有些嫌恶。 姜止雨从谢非怀中跳出来,双脚落了地才终于有些如梦方醒的真实感,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脸上,她伸手去遮,收效甚微。 “雨大,到伞里来。” 谢非脱下大衣,想给姜止雨披上,却被姜止雨不留情面地避开了。 “近来似乎每次碰到你都是在雨天。”姜止雨半长的头发转瞬间被雨淋得湿哒哒,她有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点,等会儿要起猫或许能更顺利点。 她知道谢非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不过以前她是个例外,但现在她懒得再去做那个例外,姜止雨只想要回自己的猫,此后与谢非的生活再无瓜葛。她感到十分疲倦,生活和负债已经让她不堪重负,谢非不是一个值得她分神的人。 “的确,就如三年前我离开你的光景,其实……” “别,谢非,给我点体面吧,我不是没有挽留过你,你又何必画地为牢,往日之事不可追,你比我聪明得多,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放过我。” 姜止雨无动于衷,但她看见谢非清清冷冷的目光中带着柔软的意味,知道他自我感动的毛病又犯了。 谢非沉默,接过伞向姜止雨的位置倾了倾,顾左右而言他,指向姜止雨眼前那片黑色的树影。 “我预备在那里给你装个秋千,你在这里住着,必不会无聊。” “我没有留下的打算,你知道我为何而来,我要接走我的猫!”姜止雨已经勉力压下怒火,谢非不是看不懂,他只是不想接受事实。 “乖崽在我这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你可以放心。”谢非轻声说,“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只要你在这里安心住两周,稳定了乖崽的病情,你就可以带它离开。” 话说着,进了大厅,姜止雨刚想拒绝,就看见赵阿嬷朝她迎了过来。 “姜小姐,可算是来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两三年没见,都瘦脱相了。” 赵阿嬷脱掉姜止雨湿透了的外套,又找来一块毛绒绒的鹅黄色毯子二话不说把姜止雨整个裹了进去,她捏了捏姜止雨的手,嗔怪地看了谢非一眼,“你说你要去接她,还带了伞,怎么还是让她冷成这样,手冻得像块冰。” 姜止雨全程都呆愣愣地任由赵阿嬷摆弄,由不得她拒绝,赵阿嬷从小看着谢非长大,也就从小都待她这样亲热,只是与谢非翻脸后就没再见过了。 她有想和谢非争辩的心,但架不住赵阿嬷的关切——她已经很久不曾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了,只得趁赵阿嬷没看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