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慎言。”梅晋提醒,讨论皇家的事可以,若是不敬被察子知道,可不是小事。
第二日一大早,许氏便带着儿女来老太太的福寿堂请安,福寿堂,增福添寿,据说乃是四老爷替老太太想的,老太太夸赞四老爷孝顺,颇为满意。
小方氏已经在老太太面前给二房上了一阵眼药了,是以,老太太见着许氏,竟直白地哼了一声。
太太姑娘们都在,丫头仆妇也不少,登时许氏面皮就涨得通红,软声道:“母亲,不知媳妇哪里惹母亲不快了?”
老太太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骂道:“你还敢说!二太太好威风,昨儿个刚进府,就把好好的丫头打得下不来床,你怎如此狠毒!春兰丫头的爷娘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伺候没有不恰当的,你这般不是寒了忠仆的心?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当年老二要娶你做续弦我就不赞同……”
“老太太!”
杜美娘扶了一把软着就要下跪的许氏,若许氏前脚惩治了丫头,后脚就哭着认错,那许氏往后在府上还有何脸面?她决不允许!
因是道:“原是那丫头不敬我这个继小姐,母亲所行所言不过是学着任上的官太太们,不想,柴桑这处规矩不一般,竟是丫头与小姐太太不分卑贱,我们二房初来乍到,竟是失礼了,恰好今日县令太太下了帖子邀请母亲入府吃茶,我同母亲,定要好好请教县令太太,若不然,日后再冲撞了谁就不好了。”
“你……”
老太太被杜美娘这番软中带ying的话刺得心塞,是了,她竟忘了这许氏也是官太太,老二如今是柴桑县县丞,只比县令大人矮一等,若老三还是阁老,她何须将二房看在眼里,便是县令太太也曾在她跟前亲亲热热,都是那老三不争气!
她转念又想,官太太又如何,那也是她的儿媳,也得要立规矩,不过这许氏今日要去县令府上作客,若真将惩处个丫头就受罚的事儿传扬出去,府上与她岂不没脸?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杜美娘,这小贱、货不是个好相与的!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见老太太涨红了脸下不来台,小方氏活络地笑道:“二嫂与美娘莫见气,春兰那丫头竟欺哄老太太,差点冤枉了二嫂,”四太太赶紧道:“可恨那丫头,表面装得乖顺,我这才拨去伺候美娘,哪里知道竟敢冲撞主子,方才老太太已经吩咐将春兰赶去了庄子上。”
四太太撒谎不眨眼,老太太却红了老脸,觉得脸疼,心里更恨二房,也恨杜美娘这丫头故意给她没脸。
“老太太真是英明,有您这样疼母亲,是母亲的福气。”杜美娘赞道。
“二嫂刚进府,不知这些奴仆刁钻,下回再有这般生事的丫头,只管告诉我,我定狠狠责罚,没得污了二嫂耳目。”
四太太突然热情起来,许氏有些招架不住。
大太太心里冷哼一声,自打三老爷罢官回府之后,梅府也跟着一落千丈,以县令太太为首,突然就与梅府断了往来,府上着实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这突然间二老爷任了县丞,虽比不得从前,到底是官身,谁也要给几分颜面,这县令太太可真是个见风使舵的贱、人。
老太太竟想着为难二房,真是蠢出天了!府上姑娘爷们儿正是说亲的年纪,不靠着二房的颜面走动起来,能得什么好?
这小方氏,一大早在老太太这里给许氏上眼药的是她,现下出来做人情的也是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些奴仆是该好好敲打,这次冲撞了二弟妹和美娘,下次指不定连老太太都不放眼里。”大太太语重心长道:“三弟妹,这事你要放心上,府上事情多,别的事情都该放一放,唯独一样,事关老太太和二弟妹,可不能再疏忽了,传了出去,岂不让整个柴桑看笑话。”
这话正说到老太太的心坎儿上,刘氏又将府上姑娘少爷们如今相看人家须得靠许氏走动这番话偷偷说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