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甚至拿不稳手里的纸张,掉落下去飘到了水里,墨迹迅速被染成一团黑。 白应晖:“怎么了?他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桓钰:“他说……他跟父母说了此事。他们都不同意。 他父亲说,在他眼里,唯有伯潜,能担家族延续重任。 他母亲说,二长公主已经回到了丞相府居住,若他走了,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便失去了支柱,往后无论是生存还是嫁娶,必定极为艰难。 谢姨娘甚至给他跪下了……所以他决定,还是留下。” 白应晖:“什么玩意儿!那你呢!你怎么办?” 桓钰自嘲地笑了一下:“两次了!他两次都选择了家族和家人……” “我去找他!快马来回,还来得及!你拖着他们点儿!别让他们走!”白应晖转身就要走。 “别去!”桓钰叫道,“这种事情如何强求?三天的时间,他定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尊重他的选择吧。” 白应晖咬牙切齿:“我看错他了!本来还觉得,你跟他很般配,你跟他走我很放心呢!结果他居然……” 桓钰叹息:“其实我知道,身为长子,他从小就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若不是白婉柔,我也不会让他逃……要怪只怪命运,为什么总让我站在他责任的对立面?” 白应晖却说:“你别给他找借口了!穆家那么多人,少了他照样转! 而且,他若真走了,二长公主反而不会为难他母亲和妹妹们了!因为穆清风没了对手呀! 说到底,他的食言,多少是放不下家人,又有多少是放不下自己的抱负和欲望,怕是说不清楚!” 桓钰看了白应晖一眼,心里有些诧异。 向来觉得,白应晖是个纯真得犯傻的二货。 没想到,他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是他放不下抱负与欲望,那也是正常的。谁能放下呢?我也放不下呀!只不过我的欲望,不在为国为家,只在他身上罢了!相比之下,是我显得更自私,更狭隘。”桓钰说。 “才不是!”白应晖脱口而出,“你这样好的女子,这世上独一无二,比什么都珍贵!他这是捡了鱼目,丢了珍珠!” 桓钰笑了:“比什么都珍贵?我这样一个,被我的亲生父亲当垃圾一样到处乱扔的‘公主’,哪里珍贵了?” 白应晖:“四公主,我不是安慰你,我说的是真心话! 男人终其一生,追求的无非就是事业有成,夫妻恩爱,子孙成才! 他跟你在一起,夫妻定然恩爱,就你们两个教育出来的子女,也肯定成才! 这后两项都有了,前面那一项……就算暂时没有,将来也大有机会——我直接说吧,太子殿下早晚有一天要做皇上!他那样重情重义的人,难道不会接你们回来,不会重用他吗? 但是穆伯潜放弃了你,这三样,他这辈子说不定一样也落不着!” 不知为何,桓钰眼眶突然红了红,含泪笑道:“给你这样一说,我这心里突然好受了很多呢!所以,不是我不够好,不够重要,是他选错了,是吧?” 白应晖斩钉截铁地说:“是!没错!” 桓钰深呼吸,挺起脊背来,说:“行!我们回去吧!” 白应晖:“啊?回去?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