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话,却好似无声的耳光,抽得沈鹤亭脸火辣辣地疼。 花纭说:“哀家成无比笃定你爱憎分明是非分明,故而放任你复仇,哀家甚至大义灭亲!可你呢?用无辜者为战争开场,用人命去换所谓的民心,站在道德的巅峰审判所有人——可你知不知道,你先是司礼监掌印沈鹤亭,后是别的名字!没有哀家给你当幌子,你怎么洗民心都不可能站在你这边!” 沈鹤亭听到最后一句时,他不敢相信地瞪了花纭一眼。好像被人在胸口插了一把刀子似的疼,沈鹤亭舌头抵着上牙膛,捏着狐裘喃喃道:“为什么不会……我……” “因果有报,”花纭抽了抽鼻子,话说出口时感觉苦涩得很,“不要觉得你是受害者,所以别人承受你施加的痛苦都是应当责分。我对你很失望,师哥,清醒一点吧。” 花纭转过身,裙尾卷起那些纸张。她心中五味杂陈,想办法劝解自己,大业实现都会有牺牲,但看到那么多无辜人被沈鹤亭的天梯添砖加瓦,那么多无辜人被他拉进战火之中,花纭就觉得自己错了,从一开始似乎就错了。 沈鹤亭选了一条极为血腥的道路,他都没给自己留退路。花纭不想看故侣变成被仇恨撕扯的怪物,她还想最后拉沈鹤亭一把。 花纭感知到沈鹤亭在目送她离开,但她并没有回头,逃也似的一路趋步走到大门口,再回眸时却看不到湖中水榭了。 既然说不会放弃他,那就再帮他一次,她这般想。 花纭走出府邸,与台阶下的李怀璟对视一眼,她缓缓走下站在李怀璟身边。 他见花纭神色凝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掌印不肯出来?” 花纭微眯起桃花眼,声音很冷:“哀家想拜托燕王一件事。” 李怀璟认真地说:“皇嫂直说无妨。” 花纭眸子一狠: “绑了沈鹤亭。”